丛燕知道有再多怨言也没用,只能乖乖的拿起笤帚去打扫了,蓝雪月对着丛燕的背影一耸肩,偷偷吐了下舌头,自己都不信这么大礼堂能很快打扫干净,怎么能让丛燕信服?
打扫工具都被同学们拿走了,蓝雪月环顾了好几圈,也没找到可以用的东西。
这时,级部主任走过来,微笑着对正在转圈的蓝雪月说:“蓝同学,找什么呢?”
蓝雪月转的有点晕了,听到主任说话,马上把体转向主任:“主任,我……找工具呢!”
“不用找了,狼多少,工具早领没了。”
狼多少?主任这词用的可真随意,蓝雪月忍住想大笑的冲动,很乖巧的说:“是的,主任,所以我没找到。”
“你学过唱歌?”
“我没学过。”
“噢!有前途!那个乐队也是你自己弄的?”
蓝雪月连连摆手:“不是我,是我们班袁浩组建的。”
“袁浩是哪个?”
蓝雪月又伸长脖子找了一圈,终于看到了,她凑近主任,指着袁浩说:“主任,您看到那个穿白衣服拖地的同学了吧,他就是袁浩。”
级部主任顺着蓝雪月的指示,看到了袁浩:“噢!怎么看着那么眼生?咱们级部比较有名的同学我都认识!这个袁浩一点印象都没有。”
蓝雪月连忙解释:“袁浩初三刚刚转过来,您不认识很正常。”
主任说:“噢!这样啊!难怪!”
蓝雪月看着主任突然笑了,这一笑把主任笑蒙了,他诧异的看着这个傻丫头:“怎么?是我哪里不妥吗?”
蓝雪月立刻板住脸:“不是您的事,是我,喊了您这么久主任,我竟然不知道您姓什么。”
主任两道浓眉挑了一下:“你这个学生思维跳跃真大啊,我姓梁,上梁山的梁。”
梁主任故意学着蓝雪月刚才在台上的语气介绍自己,蓝雪月被逗笑了,害羞的低下了头。
梁主任看到蓝雪月的羞模样,不感叹:“青真好!”
“噢?梁主任,您说什么?”
“我说你们浑充满青气息,真好!”
“主任您也很年轻啊!”
“呵呵,不年轻了,孩子都有了。”
梁主任毕业于哈尔滨工业大学建筑系,本可以在当地找个不错的工作,可因为女朋友的原因又回来了。
梁主任的女朋友在本地当教师,她已经申请调往哈尔滨工作好几次了,都没有成功,女朋友不愿意过分居两地的生活,梁主任就被迫回到了家乡。
这座小城没什么工业,梁主任没有对口的单位,只能在岳父的帮助下进了一中做了一个小小的行政人员,经过几年的“熬煮”,加上岳父的“助攻”,现在才终于“晋升”到了级部主任。
短短几年就熬到了级部主任,很多人羡慕嫉妒他有个好岳父,可这并不是梁主任想要的生活,他的理想是钢筋水泥,是高楼大厦。
虽心有不甘,梁主任最终还是向生活低了头。
……
几年后,小城的房地产迅猛发展起来,梁主任最终当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建筑工程师。当然,这是后话了。
……
那天,同学们打扫礼堂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梁主任很大方的请了一班和九班的全体演职员去枫园吃了一顿大餐,结账时,蓝雪月偷瞄到梁主任的脸色很凝重。
梁主任后来找了袁浩,和他单独面谈许久,蓝雪月也不知道他们谈的什么,问袁浩,他只是笑笑不说话,蓝雪月说他装神秘,才不稀罕听,此事也就搁下了。
元旦后,期末考试就近了,寒假生活也快开始了。
期末复习很紧张,每天都有大量的试卷要完成,每个任课老师都在抢课间休息时间,她们恨不得把自己所能想起的容易错漏的知识点全部灌输到同学们的脑子里。
同学们几乎没有时间喝水上厕所,脑子每天都是嗡嗡的,根本记不住老师说的啥,就算记住了,过不了一天又忘了,学习效率极低!
蓝雪月和袁浩这两个学霸第一次有了正面较量的机会,心里也是很期待,但他们都觉得这种“使劲灌”的复习方法不可取,就商量着能干点啥让同学们减减压。
机会终于来了。
这天,小城又下了不知第几场大雪,无人走的街道上,雪足足有二十厘米深。
蓝雪月很不喜欢下雪天,下雪天路很滑,走路费劲儿,鞋也会湿,脚很冷。
可这次下雪却让蓝雪月开心,因为她们的计划可以实施了。
穿上最厚的雪地靴,戴上帽子手和口罩,蓝雪月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出门了。
袁浩在门外等着,看到蓝雪月都忍不住笑了:“月儿,有那么冷吗?”
“当然冷了”,蓝雪月捂着厚厚的大口罩,含糊不清的说着,说完话还要大口喘气,厚口罩憋的自己喘气都费劲,更别提与人交谈了。
袁浩戴了一个毛线帽,围了个长围巾,长围巾可以很好的把脸护住,穿了个宽松的蓝色长羽绒服,舒适又保暖。
蓝雪月看了看袁浩:“感觉你一点都不冷呢?为什么我捂这么多还感觉冷”,她好不容易说完又开始喘。
“你就是穿太多了,影响了整个体的循环才会冷的,你看我穿的多轻便,活动起来很轻松。”
袁浩说完还来回跑了几步做示范,蓝雪月觉得此话有点道理,就试着把口罩摘了下来。
“呼……”,刺骨的寒风马上吹透了蓝雪月嫩的小脸蛋,她马上用手捂住脸:“不行,太疼!”
袁浩看到蓝雪月傻乎乎的样子真是服了,没看自己还有个围巾呢,让潮湿的脸一下暴露在寒风里,肯定受不了。
袁浩赶紧帮蓝雪月把口罩戴上:“明天戴个长点的围巾加个薄口罩就行了,还有,你的棉裤也太厚了,腿都不方便弯曲,明天换个薄一点的,走路才能轻松,你穿着这么长这么厚的羽绒服,腿不会太冷的。”
袁浩认真的一一交代完,看着穿成个球的蓝雪月:“月儿,我说的都记住了吗?”
蓝雪月听话的点点头。
袁浩心疼的把蓝雪月的书包背在自己肩上,低头看着“小熊”:“你的前十四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蓝雪月噘着嘴瞪着袁浩:“我妈妈让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这不也活过来了,而且活得好。”
袁浩哑然失笑,自己的妈妈又何尝不是呢。妈妈们都是一样的,只要感觉天冷,就使劲给孩子加衣服,直到自己都觉得孩子如果再穿就动不了了才罢手。
可怜天下父母心,有一句话说的特别好:有一种冷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