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我这个不打Dta的都知道咱们学校杀出来一个超漂亮的水人绝活妹子,”身形娇小的女孩身边围了半圈的少女中的一位率先开了口,顺便伸出手来捏了捏面前这个瓷娃娃的脸,“你知道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虽然确实地明白对方指的是什么,但陆心蕾觉得现在还是装傻比较好,“你从哪听说的就去哪问呗。”
“我不光听说了我还问了呢,”捏着她的脸的手指转移到了她的手背上,“听说就在我们寝室啊。”
“嗯嗯。”
在一旁的其他几个少女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确实听过这种说法。
“那还挺巧的啊。”被作为标本的陆心蕾干脆地把自己放在了椅背上,“你们想怎么整怎么整吧,下手轻点,别动脸。”
不过这样的请求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在她正后方的大姐伍乐怡干脆地双手并用揉在了她的脸上:“你前一年都在干什么啊,非要藏到现在——”
“我没有藏什么啊……”被她用双手控制住了整张脸的陆心蕾口中说出的话语有些莫名的失真,“我是真的刚开始玩这个游戏的……”
“那我现在也开始玩,要是到不了你这个水平我今晚必摇散你的床。”
由于和她关系僵硬的另一位室友暂时不在场,陆心蕾的三姐傅莹也加入了对话,这算是她和寝室里的老四傅雯卓决裂后,寝室里少有的能够让三个以上的人参与的集体互动了。
知道这一点的女孩当然也不会不看气氛地拒绝进行交流,身为一个确实的社交动物,她能够从与其他人的友好交流中获得愉悦感,但大部分情况下这样的愉悦感不能抵消她那种交流方式给她带来的疲惫,所以大部分情况下她都在减少和不是非常熟悉的人的交谈。
自己的这些室友当然不在这个范围之中。
大ajr的半决赛已经打完了,由于抽到的对手极其乐观,这整场比赛并没有给她带来过多的压力,但是两场足额足量的Dta消耗的时间也足够让一个消息在本来就不算非常大的大校园里传出一定的范围。
更何况这个消息是从昨天晚上就开始流传的,在自媒体和社交平台已经充分发展的现在,一个能够吸引人目光的消息用不了多久就能在一个相当广泛的范围之中充分传播。
也就是说,现在基本上所有在大玩Dta,而且会刷〇博或者朋友〇的玩家都知道了,在昨天的比赛里出现了一个几乎称得上职业水准的水人玩家。
当然这也要归功于田锐泽领衔的游研社专业团队,由于这个队伍是他们的正牌社长组织的,那些有着技术力的社员也就获得了额外的行动力。他们在一个晚上的时间里就利用那场比赛的录像做出了两个质量相当不错的剪辑:主角是陆心蕾手下水人的绝中绝天秀集锦,以及主角是田锐泽操刀的五号位英雄不朽尸王的挡枪暴毙集锦。
当然能够剪出集锦的不只有这一场比赛,但是这一场比赛的产出就已经顶的上另外三场比赛的精彩镜头总和了。
这就是四保一体系的特色,被四个队友完全信任,全方面培养的那个“”只有极限发挥力挽狂澜和一崩到底接锅这两种可能,陆心蕾打出的是前者的效果,自然也就少不了以寡敌众和扶天将倾的高光时刻。
这些精彩的镜头在对Dta有所了解的玩家眼中是着实令人惊讶的,他们有一定水平能够理解局势和当时的状况,自然也能明白想要破局需要怎样的操作水准和战术思路。
能说出“这不是有手就行”的玩家往往也只能做出一些有手就行的操作,那些知道这个水人操纵者真实水平的人不免也会好奇在这个如同钟表一样操作精准冷静的英雄背后是一个什么样的高水平玩家。
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在短视频评论区的第一条,出自现场亲历者的回复:
“兄弟们,我在现场,这个绝活水人是个漂亮小姐姐。”
而当时目睹了陆心蕾从机房中走出来的那一群人中也确实有她同班的同学,这样一来,这些关于她的线索也就被彻底接上了。
余事不表,现在的陆心蕾是刚刚回到寝室的状态,而已经在下午得知了这些消息的其他室友在她踏进房门的第一时间就控制住了她。
“你问我为什么突然就会打Dta,我也说不出什么啊。”已经在她身上占够了便宜的少女们各自落座,女孩从椅背上坐了起来,“我真的是……就是看到一个人在打Dta,一次一次地拿冠军,有的时候拿不到,最后一次比赛也没拿到冠军,就觉得他那样太遗憾了。”
“所以你就开始玩Dta了?”坐在一旁的蒋云溪依然满脸狐疑,“到底是谁啊,打打游戏就能让我的小老妹动心。”
“也不是动心——也是吧。”陆心蕾放在脸颊边的手指下意识地卷着两鬓的头发,“我就是觉得,我要是能行的话就太好了,而且这个游戏还蛮好玩的。”
“别说了,都别说了。”傅莹伸手打开了自己的电脑,“我马上安装Dta,打两个星期,要是打不到你的水准你就别想起床了。”
她的犯罪预告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你别浪费你的电脑内存了,你和小妹就不是一个水平线的。”对Dta稍微有些理解的蒋云溪给她提了个醒,“人家是真的天才,直播间标题都写着天才……”
“又不是我写的,”陆心蕾提高了声音打断了即将到来的处刑,“而且理论上那也不是我的直播间,是大姐的,我就是个可怜的直播枪手。”
“那枪手小妹妹现在有没有空再来给姐姐的直播间加点人气啊?”
“让我歇一下啊——”
说是这么说,其实她也并不怎么需要休息,虽然说从理论上她刚刚打完了一场半决赛级别的B3,但是这两场比赛带给她的压力还不如两场普通的路人天梯,消耗的精力和体力也是如此,只是从心理上,想要摸鱼的一部分暂时占了上风。
这样的想法没有持续多久,理性就迅速占领了高地,毕竟怎么摸都是摸,还不如用这点时间为自己的蹭饭行为增加一些正当性。
她也明白,作为一个刚刚起步的小主播,想要通过直播Dta这种玩家基数极大的游戏来圈到足够的收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实上,她直播的这一段时间里只有被鸟哥引流的那天上午是确确实实拿到了收益的。
不过这样的做法能够让她心安理得地继续暂时接受资助,这在她真正找到自己的道路之前无疑相当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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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做梦的女孩大概知道自己可能会走上什么样的路,但她不知道的是,在一些现在的她还没有资格了解的地方,已经有一个乃至一些人在偷出闲暇来关注她了。
“这个主播透露过她现实在哪,有没有队伍,打没有打过比赛吗?”
在自己的家中接待着一位不是非常速的宾客的朗光南简练地把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全部缩在了一句话里。
而那位客人就站在他的身后,兴致勃勃地盯着朗光南面前的屏幕:“我不知道。”
坐在电竞椅里的男人忍不住抿了一下嘴,堪称英俊的端正面庞上迅速闪过了一丝不耐。
这个几乎没有预警就突然到访的家伙已经差不多毁了他下午的安排,现在又理直气壮地告诉他自己对于这个考察目标完全没有一点认知……这已经不是“不专业”能够概括的范畴了。
如果这个家伙是战队的职员的话,他宁愿赌上AkX这个ID的职业生涯来和俱乐部交涉要求炒掉他,但这个人在俱乐部背后财团中的身份让朗光南也只能陪着他一起胡搞。
这已经是第十七个这样被他称为“有潜力”的主播了,朗光南的整个假期几乎都在观察这些被要求注意的主播之中度过。虽然事实已经证明了之前的十六个主播完全只是天梯中随处可见的高分段路人,打法已经定型,由于年龄限制,操作也没有足够的提升空间,总而言之并不能配得上RG这种豪门动手。但是AkX身后的这个男人依然孜孜不倦地每天在战鲸的Dta2分区从头扫到尾,遴选自己认为“有价值”的目标。
如果这些主播里真的有非常有价值的苗子的话,隶属于RGdta2分部的专业数据分析和猎头团队早就已经出动了,这个男人其实说白了也只是想过一把挖宝抽奖的瘾。朗光南大概地这样下了一个结论。
不过现在这样终究也是陪公子下棋,反正自己下午原本安排的,分析其他俱乐部选手的直播的行为也可能没有什么价值,那既然公子哥愿意,他也没有强扫对方兴致的理由。
“反正我觉得这个主播挺有前途的,起码颜值真的够格。”把身体前倾倚靠在AkX背后椅背上的男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自己的看法,“而且水平好歹也能游一游冠绝局,别的不说,很有商业价值的。”
“到时候搞个女子战队那还不是赞助收割机……”
朗光南对于这样的发散思维不置可否,正如刚才所说,他现在根本没有理由拂背后公子哥的意,他只要客观地评价一下这个主播的水准就行,他背后的那个公子哥在此之外其实也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
“看谁的直播都是看”,抱着这样单纯应付差事的念头来观看这次直播的朗光南在认真地开始观看屏幕中的直播画面后,不由自主地从电竞椅上坐直了身体,眼睛也几乎盯进了屏幕。
从他开始认真观看直播到现在只有可能十分钟左右,在这一段不算多么长的时间中,屏幕中的那个比起美丽更适合用可爱来形容的女孩带给他的是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震惊——或者惊喜。
“我估计您这次是真的刮到奖了,”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没有将目光从屏幕上离开半分,“让我下嘴去猜的话,我觉得是个大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