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才响起,门就立即被人推开。
“我都没同——唉,算了。”淮仁懒得说了,他感觉说了也是白说,还不如省点口水来润润喉咙。
推门而入的自然便是顾以云了,她径直走到淮仁面前,眼神冷冷地盯着他看。
进来不说话,还死盯着人看?这到底是玩的哪一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落人口角,你难道不知道要避嫌吗?”
“呸,这样肆无忌惮地盯着一个美男子看,真的是不害臊。”
“等下以心回来我就跟她说说这事,让她瞧瞧你这师姐是怎么当的!”
……
面对淮仁的恶毒言语,顾以云还是直直盯着他看,神色淡漠,不为所动。
淮仁灵光一闪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惊恐欲绝之色,颤声道:“我,我知道了,你脑海里一定是在幻想着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天哪,太可怕了!我承认是无能为力去阻止你,但是,算我求求你,一定要幻想一些正常向的画面,千万别来些古古怪怪的。”
这时顾以云眨了眨眼,忍不住问道:“什么是正常向?古古怪怪又是指什么?”
“哦,这个好说。阴阳交融就是正常向的,符合自然法则,符合天道人伦。而阳攻阳受就是非常奇怪的,这是与天道背道而驰,是逆天的做法。我知道有些女人就好这口,喜欢幻想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看你这个人就非常奇怪,说不定闯进来盯着我这样的美男子看,就是要幻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呸,我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才不会有这样古怪的念头。”
不是就好,淮仁心想,你说你是大家闺秀?这话也亏你说得出口,这般厚脸皮即便是我见了也是要自愧不如的,看来你这个小姑娘不可小觑!淮仁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在顾以云看来,这点头是对自己话的认同,她心里有点小高兴,瞬间觉得眼前这个一无是处的男人顺眼多了。
“好了,不要看了,再看我怕你待会儿就会深深地迷上我,然后为了嫁给我而整天吵着要死要活的。”淮仁嘻嘻笑道,既然眼前这美人不肯走,那就继续说话调戏她,说实在的这感觉还真不赖。
顾以云眼角抽了抽,刚刚生出来的一点儿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你看看我这里,”淮仁掏出一枚铜板道:“看到没?我这里有整整一枚铜板,来,拿着,不要不好意思,赶紧去买一袋糖果。”他很是慷慨地将一枚铜板塞到对方手里。
“你!”顾以云这下子是又羞又气,先不说他把自己当成小孩子来糊弄,且说一枚铜板他竟然敢妄想买一袋糖果!
淮仁看她不淡定了,心中偷笑,旋即神情严肃地补充了一句:“记住,买的糖果不是给你的,你要带回来给我,如果事情办得利索,说不定我会赏你一颗呢。唉,最近不知为何我这嘴里总有股苦味儿,好想吃点甜的东西啊。”说完他自己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顾以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之所以不出声一直冷冷地盯着淮仁看,其实是心血来潮想要学学小师妹顾以心那副淡漠的姿态,想看看这个古怪的男子是如何应付自己那个冷淡的小师妹的。
“你之前就是这样对待小师妹的?她没将你打成猪头?还是说她根本将你当成了苍蝇,不予理睬?”
淮仁笑不出来了,猛拍大腿道:“莫要胡说八道,我跟以心相处得很好,已经发展成了那种大多数时候不需要说话,只需要用眼神就能交流的亲密关系。”
顾以云一听却是心头大乐,取笑他道:“那简而言之就是不怎么理睬你喽,对吧?”
“啊?这都被你识破了?”淮仁惊道:“好吧,你赢了,快请出去,不要打扰我。”经她这么一说,淮仁顿觉兴味索然,不再想着调戏她了,直接转过身子,闭上眼睛。
顾以云却是很开心,她笑嘻嘻地坐到淮仁床边,拍了拍他肩膀,故作老气横秋说道:“淮仁老弟,这有什么好伤心的呢?此花不理你,那就去找其他的花呀,我这师门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丽的娇花了。”
“虽然师傅有意撮合你跟小师妹,可依我看,你俩的性格不怎么合得来,与你最合得来的其实是大师姐顾以梦,其次便是三师姐顾以真,这两位的容貌有多美就不必我多说了吧,相信你刚刚也有看到。”
之前是淮仁拼了命地调戏她,她默不作声,现在好了,换成了她来取笑淮仁,淮仁默不作声,真是风水轮流转。
“不过经过我的观察,你目光无意间停留在以柔师姐身上的次数最多,看来你潜意识里就喜欢这种类型的女子。淮仁老弟,且听姐姐一句,以柔师姐是不会喜欢你的,你不是她喜欢的类型,所以趁早死了这条心吧,免得到时候哭得天昏地暗,要死要活的!”说完顾以云很夸张地大笑起来,言谈举止跟大家闺秀完全沾不上边。
可是淮仁根本不理她,顾以云自顾自地笑了一会感觉没什么意思便也停了下来。
她身体前倾,忽地贴近淮仁耳边,小声道:“你之前撒谎了哦!”
淮仁转过头来,瞪大了眼,迎来的是顾以云那狡黠的双眸。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脾气很好却也不是任人诬陷的。”淮仁双眼灼灼,未有一丝慌乱。
“呵呵,我说坏人老弟,未曾想你也有当反派的潜质,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货色。”顾以云将“淮仁”读作“坏人”,便是故意讽刺他来着。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为何要落泪?”淮仁也不恼,语言神态是那么的镇定自若。
顾以云站起身来,双手交叉抱着胳膊,用看犯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笑道:“你可能不知道吧?你撒谎的时候眼睛总是喜欢往左边看两下,我从一开始的时候就留意到了。后来大家全部离开,我再次折返回来盯着你看,被你各种调戏,期间你却没有这个小动作。刚刚我质问你的时候你又看了左边两眼,喂,不许闭眼,你这是做贼心虚!”
淮仁从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样的习惯,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当下懒得狡辩,便老实说道:“好吧,我承认我是撒谎了。”
“噗嗤。”
顾以云却是笑出声来,白嫩的手指指着他,得意地道:“你这个笨蛋,你中计了。”
淮仁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地道:“你诓我?”
“是呀,大笨蛋!”顾以云神气得不行。
原来淮仁根本就没有撒谎的时候眼睛喜欢向左侧看两眼的习惯,完全是顾以云编造出来算计他的。
淮仁气不打一处来,几乎是羞恼成怒地吼道:“我现在又不承认了,你又没有人证在,你奈我何?”
“你或许还不知道吧?”顾以云笑得跟只小狐狸似的,“小师妹天生媚骨,根本没修习过媚功,却偏偏拥有世上最上乘的内媚。不笑则已,一笑倾城,任何男人见了都要拜倒在其石榴裙下,要你老实交代还不是小菜一碟?”
“啊?有这样的事?”淮仁吓了一跳,旋即愤愤不平地道:”难怪当初顾以心稍微对我笑了那么一下下,我就像个傻瓜一样满口欢喜地答应当奴仆了。以心啊以心,你这样坑我我将来一定好好打你小屁股。”
“可别扯远了,现在我确定你是在撒谎,那问题就好办了。我可以直接找师傅道明缘由,师傅肯定会让小师妹来帮我的忙,然后揭发你丑恶的嘴脸。”顾以云站上了天秤的一侧,名为正义的一方。
“我能有什么丑恶的嘴脸?注意你的用词!”淮仁说着声音忽然低了下来,怒气消失得一干二净,讪笑道:“那个,事情真的没有一点转弯的余地了吗?顾婆婆不是说要你们将我当亲人对待吗?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顾以云一听,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淮仁眼睛一亮,知道她在等自己让步,于是毫不犹豫说道:“这回大爷我认栽了,你赶紧痛快地开出你邪恶的条件来,看看大爷我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
闻言,顾以云忸怩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