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玄应真人关注探究的时候，几乎同时，李森的聚灵树本能地预警。

他的部分心神凝聚灵光上，犹如一双眸子，正好与玄应真人的目光正好对视上。

“呃！”

李森被吓到了，感觉自己的本命灵植正在被玄应真人感应到了，立即收缩自己的意志，要脱离听道的沉浸状态。

但玄应真人却先行收回目光，对李森传音了一句：“稍安勿躁，继续听讲。”

李森听了这句平和的语气，心里微微放心，想来对方只是观察到他的根基比较特殊，并未深究。

“这等世间绝顶、美名广传的高人，想来也不会对我一个后辈有什么坏心思。”

李森冷静下来，只隐藏了聚灵树，然后继续听道。

当三个时辰过去，众人才恍然醒来，有激动，有遗憾，有纠结，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可谓众生百态。

李森也是感到神清气爽，收获颇丰：

“不愧是南玄道真，玄门道家之真传，对天地自然的理解达到极高的神妙境界，给我的灵植后面演化的道路提供了一个大的参考方向。”

约一盏茶后，众人都平静下来，玄应真人才睁开双目，依然平淡地表情，道：

“讲道结束，德顺，进行下一步。”

“是，观主，”道号名为德顺的中年道士作揖，再上前一步，看向大厅内外的两百人，详细地讲解：

“由于近些年人数再增多，今年的提问规矩稍作调整，从最后排的人开始，将问题依次传递给前排，其他人也可以针对问题进行解答，一直到前排的九人，他们再汇总、交涉与整理，再将解答依序传至后排；”

“九人可提出其中的难题，每人最多可提问三个，再次提醒，观主不会对神通功法进行分析，只在修真悟道方面进行点拨，开始吧！”

显然，这一个环节相当于是集众人之力彼此问答，再由最前面九位道行较高的前辈代替他们提问。

但根据境界高低和悟道的深浅，估计最后的问题基本是筑基境层面的。

不过对练气境也有指导意义，大家依然期待。

于是，众人开始交头接耳，彼此探讨，最后排的人拿出一枚玉简，将自己的问题录入其中，然后交给前排的人。

不一会儿，玉简递到了最前排的九人手中，李森也是其中一员。

他握着轻盈的玉简，却满怀众人的希望，尤其是再德顺道士的目光注视下，李森感觉有一股无形的沉重责任，仿佛不能做出自私的选择。

于是，他认真地将问题分类，再对一些已有回答的问题进行分析，又在后面给出自己的注解。

接着同一排的九人彼此眼神交流，默契地将玉简凑在一起，用精神力合在一起讨论，各自整理出来自己要提问的三个问题。

然后，九人将玉简朝后面递过去，其中的大半问题基本都已经由众人合力而解答了。

又是等了一会儿，后排的修士纷纷看完玉简，有些人露出喜色，显然是在其中找到答案，也有人皱眉思索，未完全理解或者不认同里面的回复。

但规矩如此，后排的人也不敢造次。

接着，第一排的九人开始询问，从右开始：

“真人，晚辈第一个问题与您所说的先天五太有关，我在师门的古籍看到这么一句话，起始无体，无中有三，何解？”

“起始无体，太素之态，第二个‘无’乃无极，无极是一，也是无，有是‘太极’，太极是三，故而无中有三。”

“真人，又问……”

……

玄乎莫名的论道就此开始，大多数人都是感觉云里雾里，不明觉厉。

甚至提问的人也不一定懂，估计是门派中的前辈委托他来请教玄应真人的。

李森觉得玄门的术语太过隐晦，不好理解，客观上不便传播，他还是喜欢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一直等到最后，他才提问：

“真人，晚辈有一问，关于境界与突破提升的关系？”

玄应真人撇了李森一眼，觉得此子的灵性气机非同寻常，提问得也直白，不过他还是按照自己的习惯进行解说：

“阴阳变化也！由阴转阳，是升华，由阳转阴，是化育，负阴而抱阳，可得道也！”

李森沉默了一下，微微消化，再问：

“晚辈第二问，人，在天地自然中的角色定位是什么？”

玄应真人的眼神微微一眯，简短地回了一句：“万物之师长！”

李森点头了解，也知道了玄应真人的道法理念，想让他的玄门理念来引领天地自然发展。

最后他将自己关心的问题抛出：

“修真问道，诸多道典上多有提及四个步骤：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反虚与炼虚合道，我等晚辈还只是在前两步上摸爬、探索，请问这炼神、炼虚的步骤，是否在五行阴阳之外还涉及了灵魂、时空等自然法则？具体哪一种是大道根基所在？”

众人听了，同一排的其他筑基修士都是瞥向他，眼中露出讥讽之色，觉得李森是个好高骛远的家伙。

但玄应真人没有在意，依然认真地作答：

“三千大道，无有高下；不过时移世易，这一代纪元中，天地法则还是有所倾斜的，运用之道彰显，以五行阴阳万法为根基，纳乾坤虚空，神通无量，得道之前可不畏因果。”

“乾坤虚空，泛指空间么？”李森心中在思考着，联想到前段时间看到火阳鸦王与羿锋王的战斗的空间扭曲异象，觉得金丹境应该是开始参悟空间奥义。

他心里已经想将聚灵树第九根分枝定位空间属性，于是追问道：“真人，请问乾坤虚空之道又哪里有传承？”

“止口！”德顺道人徒然插口，皱眉道：

“已超出三问了，而且此问已涉及各派功法神通，真人立下规矩，不会作答的。”

李森脸色一变，感受到对方深厚修为的气机，给他带来了很大的无形压力。

他也知道自己唐突了，作揖告罪：“晚辈冒犯了，请见谅！”

“散了吧！”玄应真人平静地宣告一声，随即消失在蒲团上，隐匿不显，了无痕迹。

“时间过得好快，好想一直听真人讲道授业啊！”

“嘿！你是做白日梦吧！南玄道真能给我等练气修士讲道一天，已经是真人他老人家的大发慈悲了。”

“走走！前面快点下山，不要耽误真人的清修，我还要回去参悟今天的听道收获呢。”

李森也跟着熙熙攘攘地众修士一同下了山。

但他未飞行离开，而是在大地的道路上慢慢地走，低头思考着自己该怎么获得空间奥义来激发第九根分枝。

倏地，他停下脚步，脸色微变，侧身看到后方有一道虚幻的人影走来，一步数丈，很快就靠近。

来人却是玄应观中的那位筑基境的德顺道士：

“观主让我来找你，问一句，你若是愿意送一封信去中土，可给你指引一条学习空间奥妙的法子。”

“真的？”李森是又惊又喜，更对玄应真人的这个突如其来的做法感觉看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