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聂长空转身就走,刚刚走出两步,身后又传来了城主焦急的声音,“等等。”
“城主还有何事?”
城主几步走了上来,“你之前不是想要见神医么?既然你已经决定与灵儿成婚,我现在可以带你去见见神医,也顺便谢谢他。”
聂长空心里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袭上心头,左右看了一眼,没见到其他人后,才急忙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还有些要事,来日方长,日后倘若有机会见到神医,我再当面道谢。”
聂长空的声音刚刚落下,一个沙哑至极的声音突兀的自旁边传来,“既然已经来了,又何必这么快就走,我也很好奇能捕捉到飞蜈的人呢。”
此话一出,聂长空大呼不妙,因为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萧然。
自己与苏灵儿这个计划只是暗地里进行,被蒙在鼓里的他,也不知道会不会一怒之下,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聂长空还未开口,城主顿时回过神来,“哈哈”笑道:“神医来得正好,我正要为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捕捉到飞蜈的年轻人,名为聂长空。”
聂长空丝毫不理会城主,一双眼睛直直盯着那个沙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身绿色衣袍,头戴斗笠,轻纱自斗笠边缘垂下,将真实面容都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真容,只能看到一缕缕银丝自轻纱下垂出。
虽然满发皆白,聂长空却知道,那片轻纱之下是怎样一幅可怕的面孔。
绿色身影一步步走来,直走到三丈外才停了下来,“聂长空是吗?”
聂长空全身猛然紧绷,最担心什么,偏偏发生什么,解释吧,城主又在旁边,不解释的话,萧然肯定会误会自己是背义弃义、反复无常的小人。
萧然表面上看起来平静无比,聂长空却分明在那身绿色身影上,隐约感受到了一股杀意,这股杀意完全是针对自己而来,一旁的城主根本就浑然不觉。
与萧然对峙了片刻,又有意无意瞥了旁边的城主一眼,聂长空平静开口道:“可否单独谈谈。”
“你的来意已经很明显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聂长空皱了皱眉,他果然还是误会了。也不顾一旁莫名其妙的城主,再次道:“有些事情或许你误解了,可否先听我解释?”
“在这里不可以吗?”
萧然的声音除了沙哑之外,分明还带上了一股浓郁的恨意,就连一旁的城主都皱起了眉头,“神医,难道您已经见过聂长空?”
没人理会城主的话,两个性格同样倔强孤僻、被世人拒于千里之外的人,此刻就这么对峙着,气氛一时间压抑到了极点。
无形的火花在闪,城主的声音只在房间里回荡了片刻,终于渐渐归于虚无。
聂长空脑海里无数念头纷涌而出,他在衡量着得失,在犹豫着要不要当面说出真相。
一旦说出真相,恐怕会瞬间打破此刻的宁静,让萧然与苏灵儿之间彻底做出决断;如果不说,自己与萧然之间,很有可能会从此决裂。
便在聂长空脸色越来越凝重之际,沙哑的冷笑声终于自斗笠下传出,“嘿嘿,城主早就许诺过,谁若捕捉到飞蜈,便将苏灵儿许配给谁,我只是想祝贺你而已。”
萧然越是如此,聂长空眉头皱得越紧,从沙哑的笑声中,分明还带着一丝失落、一丝不甘、一丝仇恨,还有一丝淡淡的无力。
犹豫了片刻,聂长空复杂的眼神终于一定,沉声道:“事实并非你想象的那样。”
萧然只是笑了笑,突然转身面向城主,“城主,你真的要把灵儿许配给他?”
城主点了点头,“当然,我早就许诺过的。”
“那城主可有问过灵儿自己可否愿意?”
城主皱了皱眉,诧异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身为她的父亲,自然是我替她作主,这有何不可?”
萧然顿时笑了起来,笑声中满含悲愤,猛地伸出一只手指向聂长空,“好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灵儿不愿,你是否也要强行将灵儿许配于他?”
听到萧然笑得如此阴森,城主也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看了看聂长空,不解道:“神医,您究竟怎么了?”
萧然没有说话,似乎在做出什么艰难的决定,身躯微微颤抖了许久,在城主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一句沙哑的声音忽然自斗笠下传来,“城主,我要带走灵儿!”
声音虽然低,但语气中却充满了不容拒绝,似乎不管城主答不答应,他都会这么做一般。
城主瞬间睁大了眼睛,“神医,你……你在说什么?”
看到城主如此惊讶的模样,聂长空暗自叹了口气,看来城主应该还从未看过萧然的真面目,更没有察觉两人早已相恋的事情。
萧然没有回答,反而做了一个令聂长空都惊讶无比的动作,只见他忽然伸出一只手,握住一直戴在头上的斗笠,而后猛然向下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