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良赞许的看了聂长空一眼,点了点头,“不错。”
聂长空脑海里依旧混乱无比,“这就是你之前不告诉我的原因?”
“当然,如果之前告诉你,怎么能激发出你的潜力?”
见洪良承认,聂长空一时间悲喜参半,喜的是,自己一路来总算有惊无险,而且也成功的将诅咒术提升到了此刻的境界;悲的是,原来自己所有的一切努力,不过就像是被人牵着走一般,与一枚棋子没有任何区别。
而且直到此刻,他依旧不知道这些人究竟要让自己做什么,背后的神秘人又是谁。
自顾沉思了许久,聂长空才问道:“既然如此,那你现在说出来,难道就不怕我失去动力?”
洪良似乎早就猜到聂长空会有此一问,轻笑道:“如果我告诉你,就算你死了,也不会有人救你,你信不信?”
聂长空皱了皱眉,“你们不是一直在暗中观察的么?”
洪良摇了摇头,“或许你太高看我们了,虽然我们有办法制约住所有修炼者势力,但还没有强大到逆天的地步,不然又怎么会需要你的帮助?真正的成长,需要用真正的死亡来磨砺。”
聂长空更加不解了,“难道你们就不怕我真的死了,无人助你们做那件大事?”
洪良丝毫不以为意,继续笑道:“如果你连年轻一代的修炼者都应付不了,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因为勉强扶持起来,也终将难成大器,对我们没什么帮助。”
与洪良那双深邃的眼眸对视良久,见他一脸坦然,聂长空终于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洪良这种做法确实很有效,才进入帝都两个月而已,自己便从御物第二阶,迈入了此刻的御物第五阶,如果一直平平淡淡,恐怕能进入第三阶就不错了。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么?”
洪易摇了摇头,“没有了,你也不用问,因为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说,不该让你知道的,你再问,我也不会说。”
聂长空嘴角升起一抹无力的苦笑,一时间竟然有些意兴阑珊,所有信心,所有支撑他的信念与动力,只因洪良的一番话而彻底倾覆。
每一次晋阶,自己都兴奋莫名,因为那标志着自己又迈向了另一层无人触及的新境界,然而此刻,就算自己的诅咒术再强,最终都只是成为别人的棋子,到头来不过是在为别人拼搏而已。
洪良似乎也看出了聂长空心里所想,劝道:“你别灰心,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等你真正了解真相的那天,或许不用我们说,你也一样会拼尽全力去做。”
“哦?”聂长空对洪良所说的那件大事越来越好奇了,“你就这么有信心?”
洪良神秘一笑,挥了挥手,道:“好了,此事到此为止,如果没什么事,你就先离开吧。”
聂长空打量了周围一眼,问道:“你一直都住在这座庭院里?”
“不是,只是临时找的一个地点,为了给萧然疗伤,也为了告诉你刚才要告诉你的事情。”
“那我日后去哪里找你?”
洪良看了一眼萧然那个房间的方向,“还是和以前一样。”
聂长空白眼一翻,苦笑道:“也就是说,只能你找我,我无法找到你。”
洪良微笑不语,算是默认了。
见再也问不出什么,聂长空也没有再停留,满心复杂的离开了这里。
聂长空一步步远离亭台的时候,却没有看到,洪良那双一直古井无波的双眸中,却升起了一抹不忍之色,直到聂长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他才低声喃喃自语了一句,“希望还来得及,不然也只能放弃你了。”
这些话聂长空自然听不到了,因为他此刻已经来到了庭院出口。
原本就要一步迈出,似乎想到了什么,脚步又停顿住了,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猛然转过身,朝萧然的房间走去。
自己这一走,必然一路坎坷,也不知自己何时会倒在血泊之中,或许这一次见面便是永别了吧,临走前,是该跟他道个别的。
来到萧然的房间门口,正想伸手敲门,屋里已经传来了萧然沙哑的声音,“进来吧。”
聂长空身躯一紧,似乎用尽了全力,才终于推开了那道木门。
屋里一片漆黑,即便外面光线明朗,也照不亮这片黑暗,一如萧然那颗早已死绝的心。
一步步走进屋里,直到距离坐在扶椅上的萧然两丈,聂长空才停住了脚步。
在进来之前,他早已想好了要说的话,但再次面对那斗笠时,聂长空却久久没有开口,就这么静静的望着那片朦胧的轻纱,气氛一时间变得压抑起来。
因为他知道,那片轻纱之下,是怎样一张狰狞可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