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顼都懵了。
朕的面子都不给吗。
你小子是真飘了吧!
张斐一本正经道:“官家,这可是律学课,是要讲规矩的,若是课堂上都不讲规矩,这教出来的学生,肯定也都是一些不守规矩之人,他们若去执法,不得天天徇私枉法啊!再说,这节课讲得内容太多。他们......官家请看!”
他手指着那些学生,“个个都是一脸茫然,再讲下去,他们只会越发湖涂的,毫无益处。”
叶祖恰不服气道:“我们心中有惑,皆因你未说清楚。”
张斐反问道:“那你说,若是根据法制之法的原则,这课是该下,还是不该下。”
“当然不该。”叶祖恰一本正经道:“你身为老师,应该以讲学为先,问题还未讲清楚,怎能先走,这是不负责的表现。”
张斐听得一笑,“哎幼喂!还讲什么讲,你这话说得,就证明你一点都没有听进去,亦或者你有认真在听讲,只不过愚不可及,听不懂罢了。”
….叶祖恰皱眉道:“这分明就是你未讲清楚。”
张斐呵呵一笑:“依你之言,我是老师,我就得讲学为先,那我若是挖河道的,只要河道没有竣工,我就得一直挖下去,每天不停歇的挖,要么功成,要么我死。”
叶祖恰哼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强词夺理?”张斐微微一笑,反问道:“我问你,我有没有迟到?我有没有早退?都没有吧,那在规定的休息时间,是不是我的正当权益,这又是不是一种广泛的共识。上至官家,下至庶民,可都有规定的休息时间。
我捍卫自己的正当权益,是不是在遵守法制之法的原则?
当然,我也可以继续上下去,但是你们这德行,我教着是真没劲,要不是官家、富公他们在这里,还能帮你们答上几句,那不得无聊死了,估计我也早就让你们自习了。”
这一番长枪短炮下来,叶祖恰的眼泪水都在里面打转了。
这自尊心完全被击碎。
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这法制之法可真是要了亲命啊!
简直就是变态。
没有办法,谁让他得罪了张斐。
王文善都被他赶出京城,临出门前,还得被他恐吓一番,要是知道他在当官,不得睡不着觉啊!
王安石突然言道:“你方才说现今还是以儒家之法为主吧!”
“呃...。”
张斐一时哑口无言。
这里面站着的不是皇帝,就是宰相。
谁特么跟你一个从九品下讲权益。
别逼逼!
老老实实给我加班!
赵顼瞧这小子着实不愿意继续上下去,而且,确实讲得太多了,于是说道:“罢了!罢了!还是下课吧,这要让你多讲一刻钟,朕都感觉自己罪大恶极了。”
“多谢官家体谅。”
张斐赶紧拱手一礼,“小民先告辞了。”
赵顼突然纠正道:“你现在可是官员,不是百姓。”
“啊?哦。”
张斐讪讪举起手来:“那小...臣能否申请调职。”
赵顼呵呵两声,旋即严肃道:“你想都别想。”
“是。”
张斐拱手一礼,又瞄了眼叶祖恰,低声道:“我要是你们,打死都不来这律学馆上课,什么老师,整一个泼皮无赖,毫无师德,课不上课,就知道羞辱你们,十有八九会耽误你们的前程。”
这语气之中是嫌弃与哀求交织在一起。
这真是直戳心窝啊!
不是该我们嫌弃你么?
怎么反过来,变成你嫌弃我们。
真是太TM侮辱人了。
眼看这小子熘了,王安石也不甘心,向赵顼言道:“官家,这问题都还未争明白,怎就放那小子走了。”
赵顼苦笑道:“其实他说得很对,这堂课说了太多东西,都有些消化不了,你看看这些学生。”
王安石一看那些学生,真的有些人捂着脸哽咽起来。
天之骄子,就没有受到过这种打击。
关键天底下也没有这种老师啊!
嘴巴毒的很。
别说天之骄子,就没有把我们当人。
“真是没出息。”
王安石鄙视他们一眼,心想,他们不懂,我懂啊!
赵顼似乎瞧出他心中所想,又道:“虽然朕知道先生肯定听明白了,但是大家都有所惑,继续辩论下去,大家所惑甚少。不过先生放心,张三他也跑不了的。”
王安石心里舒服了一些,也得考虑一下别人得感受。
毕竟大家智商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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