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天益听得目瞪口呆。
自己这半年真的挺不顺的。说起来邪乎,年前的时候,水天益请朋友在酒店吃海鲜,正吃着,水天益脚底下的地线“嘣”地一下爆了。前两天,出行一直是以车代步的水天益心血来潮,想着“节能减排”,要半步行、半坐公交车地去上班。结果,从自家别墅前小区里穿过的时候,在小区变压器旁边,距离自己咫尺,“砰”地一声,常年都没出过毛病的变压器竟然爆了,“噼里啪啦”窜起一大串耀眼的电花。
那可是功率十万伏的变压器啊!
事后,让水天益想起来,后脊生凉,一个劲儿的点头:自己真是命大!
想到这,水天益回过神,琢磨了下:看来自己女儿也不是没眼光,不显山不露出的陈凡,竟然有高人一面!
“扶我起来!”水天益想明白了,顿时中气十足,不再是那个心疼自己种了二十年水灵大白菜,到头被猪拱了的“菜农”,完全是商场上的上位者姿态。
华联董事长以一副教育自家后辈的口吻道:“陈凡啊,我家慕泽从小被我惯坏了,跟她做朋友,会很累的。”说着摇了摇头“唉,吃东西挑,眼光挑,一般人真没人受得了她的脾气,怨我!怨我哈。”
一直等在旁边不吭声的水慕泽嗔怨道:“爸!”
表面来看,这是水天益在数落自己女儿的不是,实则态度很明显地在向陈凡宣布:我女儿脾气不好,你小子必须担待着。
陈凡抿了抿嘴唇:“叔叔,慕泽是个好女孩,人长得漂亮,心眼也善,婚姻大事需要慎重考虑。”
“至于她喜欢谁,愿意跟谁在一起,谁能让她开心才是最好的选择。”
“叔叔大概是很本事的人,财富、地位、权利,什么都不缺,最大的心愿就是想让慕泽幸福,想让她安稳,不是吗?”
水天益点点头,心里却在冷笑:小子,你在这说教我,不就是想告诉我你才是慕泽最好的选择!仗着我女儿喜欢你,你有持无恐啊!
水慕泽是水天益的独女,在水慕泽很小的时候,母亲便去世了。幼女失母,是大哀,因此,这位在生意场上杀伐果断的联华集团董事长什么都由着女儿。
水慕泽已经不能说是水天益的掌上明珠,确切说,是水天益在这个世上奋斗的动力、以及最亲的寄托。
听完陈凡的一番话,水慕泽有些动容,对父亲说:“爸,不是我任性,我已经二十岁了,我需要嫁给谁、嫁给谁才幸福,适需要我自己去衡量。”
“咱们家什么都不缺,从小到大我都是在你的掌控下生活,去哪里上学、交什么朋友、参加什么活动,都是你决定。是的,我按部就班地活着,有条不紊。不能说你错了,但是你的爱是束缚,让我活得不够有意思。”
水天益点点头,大概女儿水慕泽真的长大了,自己不能太干涉她了。
却在这时,陈凡开口道:“叔叔,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
水天益抬手看了眼手表:下午两点钟。便说道:“哈,只顾说话呢,我公司下午也有事,顺路开车送你吧。”
陈凡从心里来讲压根不愿意麻烦刚认识的水天益,刚想拒绝、却听见水慕泽插话:“爸,公司的事儿永远也忙不完,该休息的时候一定要休息。”
“你就是个工作狂,我也管不住你。”说到这,水慕泽伸了个懒腰,身前曲线凸显到极致:“至于小凡,他是我邀请来咱家的客人,我送他回去就好。”
一旁的陈凡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水天益把陈凡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忍不住翻着白眼大声咳嗽,却很无奈:陈凡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魅力,让自己女儿这般青睐,还亲自送下去!
盛情难却,陈凡随着水天益、水慕泽父女二人下了楼……
父女二人一个开兰博基尼,一个开着奥迪加长款,陈凡站在水家别墅院子里的看着二人倒车,再一次在心里感慨:有钱真好!
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陈凡觉得心里面有些慌乱。
这种慌乱感压迫心脏,“扑腾”“扑腾”地勃动,连带着眉心都开始痛了。
这种痛,陈凡在此之前唯独遇见过一次,那次是在陈凡很小的时候,有一天正要过马路,心口。眉心疼得让他开始眩晕起来,于是,便从马路边上退到人行道上,蹲下来休息。
结果,陈凡刚坐在人行道沿子上,没有征兆的、一辆纯钢铁结构的绿皮十轮重卡失控、像没头苍蝇一般横冲直撞,当场撞死斑马线上的七位路人。
那时,陈凡还是小孩子,伤者撕心裂肺的嚎叫,黏稠血水浸住白色的斑马线,强烈的视觉冲击、把小陈凡吓傻了。
很奇怪的是,发生惨剧后陈凡心口、眉心疼痛感、压迫感瞬间没有了。还是小学生的陈凡回到家,把蹊跷讲给父亲吴量材,结果,父亲只是安慰他别害怕,最后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你爷爷是对的。”然后去了殡仪馆给惨死的七人烧了很多纸钱。
“你爷爷是对的。”这句话,原本让小陈凡都望干净了,只是在他十四岁的时候,也就是父亲吴量材去世的前夕,病床上的吴量材重提了这件惨剧:“小凡,你爷爷是对的,天妒蜇龙,所罚殃及无辜。以后,你要记得一点,再出现心口、眉心一起疼的时候,千万要小心。”
“那是你的本能在提醒你有危险出现。”
当院中陈凡无意中瞟了一眼风车后的一棵大树,一瞬间瞳孔骤然一紧。
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