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把总等人看到那侍卫朝着自己而来,又看到朱知府转身走进了府内,顿时心悬在了嗓子眼,不解是何用意。孙把总一伙绿营兵瞪大的双眼看着那侍卫大摇大摆而来,即为对方要将什么事传来而担忧,又为自己的前程和财路担忧。孙把总看到对方一来到自己的身前,又看到周围的官员相继离开,连忙拉着对方问道:“知府大人说什么了?”
那侍卫看到对方拉扯着自己,奋力挣扎开来,撇着嘴说道:“知府刚才交代:让你等将犯人压回到大牢当中,然后再做处置。”
“还有没有交代其他的事情?”孙把总急切的问道。
那侍卫双手交叉胸前,歪着脖子,眯着眼睛看着瞪大双眼的孙把总,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什么。孙把总看到对方只是努力怒嘴儿,就猜测出对方是要让自己塞银子才肯说话,顿时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给对方。
那侍卫看到对方挺识趣儿,接过银子,又换副嘴脸,满脸堆笑的说道:“恭喜孙千总,贺喜孙千总。刚才知府说了,千总大人尽心协力为朝廷效劳,令孙千总去师爷那儿领赏。”
孙把总听到对方称呼自己为“千总”,顿时脑子一片空白,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升官了,顿时热泪盈眶,紧紧的握着那侍卫的手,而后身边的士兵们过来朝着自己一番阿谀奉承等语。那侍卫看到对方握牢自己的手,甩又甩不掉,气得火冒三丈,喊道:“快松手,快进去领赏吧!疼死我了。”
“多谢!多谢!”孙千总咧着大嘴,笑得合不拢嘴的说道。
那侍卫看到自己的使命完成了,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耳边又传来孙千总的声音:“还请兄弟带在下去知府中领赏,在下自当感激不尽。”
侍卫想了想,知道对方不认识路,而自己收了对方这么多好处,带带路也无所谓,于是就朝着对方说道:“那好,你跟着我来吧!”然后又朝着绿营兵等人说道:“你们将这个犯人押往大牢就是了。。。。。。咦!犯人去哪儿了?”
众人听到犯人去哪儿之时,连忙回头看去,身后那还有徐央的样子,顿时脑子一片空白,慌忙朝着四周张望,才看到徐央像个兔子一般蹦蹦跳跳的朝着远处蹦去,顿时一窝蜂的朝着对方追赶而去。原来,徐央看到绿营兵正跟孙把总谈话,趁机想溜之大吉,不成想自己浑身上下都被铁链捆着,行走不便,故而只能够蹦蹦跳跳的朝着远处蹦去。不成想,自己刚蹦出数米开外,就被这伙人现了,从而又将自己按到在地,咬牙切齿的押往大牢之中。
在天朝的刑部大牢坐落于知府的西侧,其中分三种:普通监、官监、女监。普通监:从上到下主要关押着小偷小摸等罪行较轻的犯人。官监:主要关押造反的军民、死刑犯等罪深之犯。女监:跟官监相隔,用来关押女性的囚犯。
绿营兵等人将徐央押往知府西侧,而孙千总则是跟着那侍卫进知府当中领赏去了。徐央正被众人押着走之时,忽然旁边一人朝着自己的头上戴了一个黑色的头套,顿时两眼一黑,分不清东西南北,只能够任由被人拉扯着往前走。徐央只感觉自己迈过一个又一个的台阶,跨过一个又一个的挡板,并且越往前面走,空气当中所散出来是气味越难闻,好似自己是被押往一个茅厕一般,空气当中弥漫着刺鼻的腥臭味。
就在徐央以为还要走多久之时,忽然身边被人硬生生的拉扯住了,四周时不时的回响着嘈杂的喊冤声和叫骂声,而后耳边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军爷,你们怎么押着这个犯人来我们这大牢当中了?”
“少废话。知府有令:暂且将这个蛊惑世人、传播邪说的犯人关押在这儿,然后再听后落。”身边一个绿营兵讲道。
“是军爷。不知可否有知府的手谕与否?”那洪亮的声音问道。
那绿营兵听到对方要知府的手谕,很是不耐烦,磨磨唧唧的从怀中拿出一道手谕,递给对方。对方看了看,没有什么问题,说道:“那就把这个犯人关押在后面那个监牢当中吧!”
“爷们还有军务,那有时间理会这些琐事。这个犯人已经押到,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由你们来处置了。我们走!”那绿营兵朝着声音洪亮的人说完,然后绿营兵们飞也似的朝着外面走去。
徐央只是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而后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声,骂骂咧咧道:“仗着自己是官兵,神气什么?再神气,能够跟八旗军相比较吗?”而后徐央头上一松,头上戴着的黑布套被揪掉,顿时就看四周黑压压的一片,隐隐约约的能够辨认出分左右两排牢房,一座牢房挨着一座牢房排列着,牢房之中关押着数量不等的囚犯,每个囚犯所穿的衣服呈灰白色,胸前有一个醒目的“囚”字,而这些囚徒则一个个趴在木桩上,朝着自己挤眉瞪眼、龇牙咧嘴的喊话嘲笑。牢房之中无门窗,无天窗,昏暗而又窒息,狭小,壅塞,恶臭难闻,恍如人间一个污秽的炼狱一般。
“看什么看?是想挨打不成。”就在徐央朝着牢房东张西望之时,耳边传来一声不满的声音。回头一看,只见自己身后站立着五六名狱吏和牢头,每人身穿皂蓝色的官服,胸前有“狱”字。而这些人的身后则是有一道出口,侧面有一个方桌,四周有几个长凳子,还有两三个火盆取暖。唯有这门口处稍显明亮,而关押犯人的地牢则是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