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心目中,思月那张苍白冷漠的脸,在这一刻远过了那幅山峦图,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幅图被雨水消融。这其实也没什么,那本来就是幅刻在墙基上的草图而已,然而沈文典却是心头一片空白,他根本就没有记住那幅草图所勾画的形状是什么,
“风角!嘿嘿……风角之术……”雨丝在风中旋转,黑暗中不知从何处飘来一省沉闷压抑的冷笑,然后仿佛被冷风卷走一般,渐行渐远,消失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沈文典似乎并没有听到这声音,他面无表情的从暗处慢慢的走了出来,风角羽杖已被他收回,此刻正紧握在他背负在身后的双手之中,看上去便是一根极其普通的鸡毛掸子,只不过方才漫天的鸡毛飞舞,不知为何那羽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变化。
沈文起强子镇定,颤抖着双手将思月拉了起来,两人都是一身的泥水,狼狈不堪。他一扭头就看见沈文典,不免惊诧起来,“文典!你怎么来了?此地危险,快离开这里……”话还没有说完,他突然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只见沈文典侧扬头,空中几片鸡毛居然还在飘飘荡荡的,而他的脸色时而苍白,时而又潮红一片,等到他转过头来的时候,沈文起突然一阵心悸的感觉升起,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他强忍着心头的不安恐慌,“文典,你……”
“文起哥……”思月的声音忽然响起,却吓了沈文起一跳,他只是东祠中派遣出来跟在沈知非身边的人,因此文峰镇东西两祠的秘密,沈文起丝毫都不知情。沈文典忽然现身,还有他脸上的表情,沈文起不觉茫然起来。
思月忽然踏前一步,冷冰冰的说道:“沈文典,你是来杀我们的吧……”
此言一出,沈文起和沈文典都是浑身一颤。沈文起仿佛是明白了什么,他慢慢的蹲下身子,终于还是无力的瘫坐在泥水之中。沈文典却是铁青着脸,用力挺直了腰腹,背在身后紧握着那羽杖的双手,不停的颤抖着。
这时,忽然间便有根羽毛不知怎地就掉了下来,刚刚打了个旋,将要被雨水浸落在地上之时,一道斜风倏忽卷过,那片鸡毛便“呼”的向着东南方而去。
沈文典的身子又是一抖,脸色也是跟着巨变,他猛得将那根羽杖竖在面前,伸出手扯下一片羽毛,丢在风雨之中,然后看着那片鸡毛飘飘的飞向东南方,口中禁不住喃喃出声,“竟然是长安……”他似乎已忘记身边还着思月和沈文起二人,“长安!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