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丁三说你指使他盗窃华兴制药厂的铊,我们有对丁三的讯问笔录和录像,你想看看吗?”吴江把手机掏出来,打开讯问丁三的视频,给高小昌看。
高小昌只看了一分钟,便说:“是的,我承认我怂恿他盗窃铊转卖给我……”
“一共多少铊?”
“一斤一两。”他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说。
“你费尽心机买铊干吗?”
“是鞭炮厂的朋友托我买的,他的厂不是正规的厂,买不到制作鞭炮的铊,所以愿意出高价购买。”
“你朋友叫什么?哪里人?工厂在什么地方?”
“在广州郊区永和镇上,叫钱飞。”
“你可以带我们去吗?”
“你看我正在上班……”
“你有买铊毒杀陈伟的巨大嫌疑,也许你以后永远也没机会上班了,想上班只能在监狱里上。”吴江的口气非常严厉。
高小昌浑身颤抖了一下,暗暗呼一口气,然后说愿意带他们去见钱飞。
永和镇位于广州北部,离市中心近20公里,高小昌带他们来到了一个简易厂房里,厂房的四周用红砖围起来,没有粉刷,七八个工人在制作鞭炮,近两百平方米的车间里凌乱地堆放着种各种纸箱。
钱飞坐在门口的保安室里看电视,看高小昌带着着两个人来,以为是买鞭炮的顾客,热情地招待他们坐下,泡上茶,吴江示意小克把高小昌带出去,他要独自对钱飞进行讯问,以证实高小昌是否说谎。
当吴江自我介绍之后,钱飞非常生气,根本不配合,吴江说:“既然你不配合,我只好用强制措施把你带走,你这厂应该没有执照吧?要不把工商局的人来把你厂给封了?”
鞭炮厂可是他的命根子,一旦被工商局查封,他一家四口的经济来源就断了,这是他最害怕的结果,钱飞立即说:“吴警官,对不起,刚才我太鲁莽了,你要问什么,尽管说吧。”钱飞穿着一双又旧又肮的皮鞋,边说边用脚在地上搓来搓去,好像他想搓死鞋子下的一条虫似的。
“高小昌是不是卖给你一斤一两铊?”
“是的,因为我的厂不是正规的厂,我们买不到铊,我知道高小昌在制药厂当过车间主任,所以叫他帮助我弄到铊。”
“铊呢?还剩多少?”
“应该还剩将近一斤吧?我们的用量很少。”
“高小昌的铊多少钱一斤卖给你?”
“一斤6000元。”
“请你把剩余的铊交给我们。”
钱飞把吴江和小克带到自己的家里,打开保险柜,拿出两个密封的钢化玻璃瓶,依依不舍地交给吴江,吴江怕玻璃瓶在路上摔破,他用厚厚的棉花和泡沫包裹好,然后把高小昌和钱飞带给当地派出所处理。
吴江和小克此次本来满怀信心,以为能从高小昌那里得到有价值的线索,但却要空手而返,吴江不甘心线索从此断了,他打电话给江一明汇报情况,问江一明怎么办?
江一明叫他们在广州呆几天再回去,对高小昌进行深入调查,也许能有所突破。
吴江和小克住进了天河公安分局的宾馆,两个人累得要命,但他们不敢耽误,陈副市长的尚方宝剑在他们的头上悬着,随时有可能落下来,他们必须和时间竞赛,在限期的内破案。
吴江躺下后,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在仔细地回想着高小昌和钱飞的表情、举动、说话,看能不能找出其中有什么破绽。他感觉钱飞是个草包,用铊杀害陈伟的可能性小,倒是高小昌看似惊慌的外表下,却深藏着不可预测的城府,他的惊慌好像是装出来的……
要证明钱飞有没嫌疑比较容易,只要查一查他的通话记录和华兴有没关系就行了。吴江和小克到移动公司,调出了钱飞的通话记录,结果一年来他没有打过长江市任何人的电话。华兴的三位副总说从来不知道钱飞这个人。因此,钱飞的嫌疑暂时被排除了。
他们调出高小昌一年来的通话纪录,结果有重大现,原来他和长江市一个叫黄小英的女人通话非常频繁,几乎占据他长途话费的九成以上。
移动公司的资料显示:黄小英是本长江市人,曾经在省城的医科大学就读,2008年毕业,没有工作,是个无业游民,最后在家政市场被林灵相中,当上了陈伟家的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