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车子低下头,双手紧紧抓着稀疏的头想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右手使劲不停地拍着左胸说:“都是我该死,我不应该有那点贪欲……”他哽咽着说不下去,看来他已经非常后悔了。
“别拍胸口了。”吴江怕他有心脏病,悔恨和拍胸口可以诱心脏骤停,毕竟他年纪不小,经不起折腾,站在审讯椅旁边的陈理把他的手抓住,叫他别乱动。
“说吧,把真相告诉我们,你只有坦白才能得到法官和舆论的谅解,也许你的良心也会好过一点,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
“有一天,宋汉强来我家玩,我知道他很好酒,于是买来两瓶福茅白酒,他平时都喝10元之内一斤的劣质酒,能喝上70元的酒,自然贪杯了。我们慢慢喝着聊着,我是个孤独的人,女儿和女婿虽然同村,但半个月难得见他们一面,所以,遇到宋汉强,我们有说不完的话。
“说着说着,我们聊到了女人,我说我已经好几年没有碰过女人了,他问为什么不碰女人?我说城里的‘鸡’已经涨到150元一次,舍不得花那钱。他说他的村里有个‘嫩鸡’只需10元就能玩一次。我当然不信了,他说可以带我去。
“我是国家干部,知道嫖未成年人是犯法的,要判好几年,如果要去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于是,我问他李香住在哪里。他告诉我说就是水门村北最后一栋房子,她的卧室在房子的右边,她爷爷的卧室在左边。
“不知为什么,送走宋汉强之后,我的心就像被虫子咬了似的非常痒,那些天以来,那个邪念像鬼附身一样,时刻缠绕在我的脑海里,如果不去嫖她一次,这个鬼就赶不走。
“8月14日晚上11点半,我下决心要去李香家里试试,于是,我骑着单车,乘着淡淡的月光,来到了李香的窗口下,我敲响了她的窗门,但是她可能睡觉了,没有听到,我加重了敲窗声,因为她爷爷耳朵背,离她家最近的房子在50米外,我不担心。
“后来,她终于被我敲醒了,我说明来意,她要我先给钱,我给了50元,比别人多四倍,这是为了以后得到她的好感,她收取我的钱之后,来开门,我走进她卧室里,她看见我十分高大,吓了一跳,似乎不太愿意干。
“我不甘心就这样回家,我开始慢慢哄她,说以后会给她更多钱等等,最终她脱掉衣服,同意我上床……我很兴奋,出了声音,她叫我别出声,她怕爷爷听到,会被爷爷打死,我只能听她的。
“玩了好一会儿,我才射出来,我没有及时爬起来,我想在她身上再享受一会儿,只一会儿,真的,我只躺了一会儿,起身之后,我现她没有说话,我试探她鼻子,她竟然没有呼吸,心脏也停止跳动,我吓呆了,赶紧掐她的人中,结果她再也没有醒来。
“我不知道怎么办,坐在床边想了很久,我决定逃跑,因为没有任何人知道我来找她,于是,我把安全套带走,乘着夜色回到家里。
“第二天,李香死了的消息传遍了全村,听说县里和省里的警察都来李香家勘查现场,还有人说李香是被谋杀的,我听了之后寝食不安,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最终觉得走为上计,于是我去投奔我外甥女……过程就是这样的,我不是有意想杀李香的,这纯粹是一场乌龙死亡……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不是怕抵命,用我68岁的命去抵李香11岁的命是应该的,我说的是事实,我在这之前不认识她,和她无冤无仇,我怎么可能杀她呢……”钱车子哭丧着脸说。
“你压在李香身上时,她喘不过气来,难道她没反抗吗?”吴江觉得他说的不是实话,按理说哪怕是一只小鸡也会挣扎一下。
如果李香反抗,她的指甲上肯定有钱车子的血或者皮屑,女孩或者女人的反抗绝大多数是用手抓对方的身体,很少像男人那样用拳头打对方,可是郑祖华在尸检时,没有现李香的指甲上有钱车子的血或者皮屑。
“没有,她很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她不想得罪我这个出高价的客人吧。”
“你把用过的安全套扔在哪里?”吴江问。
“走出她家的大门口时,我就随手往右边的柴垛上扔,然后赶紧骑车回家了。”
“你给她50元是整张的还是分张的?”
“是整张的。”
“她把钱放在哪里,你看到了吗?”
“没有,她答应来开门,但在屋子犹豫了几分钟才来开门。”
吴江又问他一些问题,钱车子回答得都合情合理,于是,大家结束了审讯,走出门外,朱钢问:“吴哥,李香有可能不反抗吗?”
“有可能,因为她不想得罪这个‘有钱’的大客户,当钱车子沉重的身体压在她口鼻上时,她选择忍耐,但是,等到她受不了想挣扎时,她脑子已经缺氧,无力挣扎了。我以前也侦破过和她的死亡过程相似的案子。钱车子可能威胁李香,叫她不许叫喊,不许外传,所以她只能忍受。”吴江说。
“钱车子会不会说谎?”
“应该不会,奸淫幼女和致人死亡最少要判10年以上,甚至无期,他几乎没有机会出狱,没必要说谎。接下来我们要去找安全套和50元纸币,如果所有证据能互相印证,可以证明他是否说实话。”
朱钢点点头,他办过不少杀人案,心情从来没有这么沉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