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不着调的诸星元也出乎意料的安静,跟在她的后头,不敢说话,实在是憋不住了,也不过以眼神示意葭葭,葭葭摇了摇头,还是低着头跟着。
一路走回云开书院,秦雅这才挺住了脚步:“葭葭,你回去休息吧,明日一大早,去天机殿门口候着为师。”
葭葭愣了一愣,连忙应了下来。
“诸星元也是。”秦雅顿了顿,又道。
诸星元闻言点了点头,偷瞄了几眼秦雅,又问:“那座你……”
“明日再说。”说罢这话,秦雅已然走远了。
葭葭一头雾水,看着诸星元叹了口气,摇头晃脑的扛着手里那个小修士离开了,自也不好多问。
今日着实生的事情太多了,便连葭葭也无法安静下来修炼,于是干脆施了净水咒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而后取了可玄夜之星拖着腮帮子起呆来。
不知为何,今日竟让她生出了几分往日没有的孤寂感。
葭葭坐了片刻,隐身进入混沌遗世,正对上了嚼着灵植呆的玄灵。
玄灵吐掉口中的灵植,撇了她一眼:“怎么了?”
“不知为何,有些孤寂罢了。今日生的事情真多。我还是头一回看到师尊如此动怒。”葭葭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悠悠开口道:“上一回清理门派,昆仑元气大伤,但我也未看到师尊这般动怒的。”
玄灵还未开口,“他”便冷笑了一声,开口了:“小门小户里都有腌臜事,更遑论昆仑?当然,秦雅这等在执法堂座位子上呆了几十年的修士对这些事情应当早就看淡了。他这般生气,定然是现了什么。嘿嘿,说不定是熟人顶风作案哦!”
“你一向都是这般聪明的。”葭葭闻言愣了一会儿,再开口时竟似是同意了“他”的观点一般,“还有那个在云开书院行窃的人,那变换的语调,师尊当时脸色都变了,虽说并未相信那人的话,但是想来他所变换的声音应当是一个极不可能出现的声音,我也没听过。”
“你这些时日便听候秦雅差遣便是了。你们师徒三人,就你最蠢,傻人有傻福,不用想那么多,天塌下来有秦雅他们顶着呢!顾朗那控制剑冢的剑术独树一帜,至于秦雅,不但剑术一流,而且心智之上确实厉害。所谓什么破军星之说不过一个锦上添花罢了,此人确实不凡。而且是一个十分成功的修士。”“他”突然出声评价秦雅。
葭葭有些奇怪:“怎么突然想起评论我师尊了?”顿了一顿,又有几分与有荣焉的得意,“那是当然,毕竟我师尊嘛!这还是除却少辛之外,你给出夸赞的第一人呢!”
“不一样,都是聪明人,却是不同的聪明法。”“他”竟幽幽的叹了口气,开始回答葭葭了,“打个比方吧,我与少辛的聪明有些类似,是为智者,然而总是为天下不容的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与他是一种人,只是选择不同罢了。而你师尊是另外一种智,为天下所容的智,而且运气很好,不是什么劳什子的夜灵体。向连葭葭你这等俗人,学会秦雅的智就可以了,至于少辛那头,还是我来吧!”
难得的没有损她,葭葭笑了笑,正要说话,却听“他”顿了顿,继续道:“毕竟,就你那么蠢的脑袋,跟少辛对一个回合估计就死了。”
葭葭:“……”
果然不忘每日“损”她。
许是因着有人说话,时间过的格外的快,很快第一声鸡叫声起,葭葭眼见快到卯时了,天也微亮了,便有些坐不住了。
干脆起身,向天机殿行去。
天机殿的异火,是到后半夜扑灭的,葭葭赶到之时,天机殿面前广场之上空无一人,遍地黑焦。不管怎么说,占卜前途未来的天机殿被烧成这个样子,都不是一件好事,葭葭蹲在天机殿门口幸免于难的白灵松上呆。
因着秦雅的命令,葭葭并未立刻进去寻人。
不过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便看到秦雅与诸星元朝着这边过来了,葭葭从白灵松上跳下,走到秦雅面前行了一礼:“师尊!”
“嗯。”秦雅应了一声,面无表情的看向这满地的残垣,负着手看了片刻这一片狼藉的天机殿,而后走入其中。
平日里光可鉴人的水晶石踏熏得焦黄,很是难看。
几人对着眼前这一片被烧过的天机殿看了片刻,便听门口脚步声起,自外头走入一人。
秦雅转头,整个人逆光而立,叫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声音是葭葭从未听过的冷漠:“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知不知道到底是谁人放的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