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阵闷酒,他心中越是气闷,感觉这一口恶气难以下咽,府君大人他招惹不起,拿对方不能怎样,但一个小小童生,他难道还招惹不起不成。
心中憋着一团邪火,这口恶气不出不快,眼下就是一个好时机,他要找一个小小学童的茬,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目光在园子里扫视,但环顾一遍整个园子,却并没有现某人的身影。
他有些不相信,府君大人召开的童生宴,那人不可能不来啊,那人再狂妄,还能拒绝府君大人的邀请不成。
心中不信,目光再次在园子里仔细搜索起来,等再次找了一个遍,并没有现某人的身影之后,他终于确定,某人真的不在,没有前来参加这次府君大人召开的童生宴。
明白这一点之后,他感到不可思议之后,又终于欣喜起来,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此子狂妄到竟然连府君大人的面子都不给的地步了。
这样一个难得的挑拨机会,他怎会放过,当下轻咳一声,站起身来,朝着四下人群大声说道:“众位大人,两年一度的府试,国家抡才大典,何等隆重,府君大人特地召开这次宴会,以示庆贺,众中榜学子都欣然而来,却唯独少了一人,竟然缺席本次的宴会,视府君大人,众位大人以及王朝旧例于不顾,实在是胆大妄为,不知礼节,非得严惩不可。”
他这一番话过后,顿时引起座中一片哗然,众人都不知究竟,低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对于王璇突兀的这番话,梁明涵心里并不以为然,觉得对方有些大惊小怪了,他并不想在这件事上大动干戈,当即就小事化了的道:“也许那位学子临时有什么事,不能前来,这也不必苛责。”
王璇当然不会就此罢休,又断然说道:“下官可以肯定,此子不来赴宴,并不是有什么意外事情脱不了身,而纯粹就是心怀怨怼,狂妄不逊,不给府君大人以及诸公的面子!”
众人听了,又都一片议论,不少人对他的话却是不以为然的,谁会这般狂妄自大,能够上榜,中了童生功名还不满足,怎么还会心怀怨怼,以致不来赴宴,不给府君大人面子?
梁明涵也是这般想,不过还是耐着性子说道:“王大人有什么活,尽管明言,不知王大人口中说的缺席之人是谁?”
王璇大声道:“下官说的此人,就是本次府试,名列榜尾的临水县童生江云!此子素来狂傲不逊,自负矜高,这次府试名列榜尾,心中定然不忿,心怀怨怼,这次拒绝不来参加府君大人的设宴,就是一个明证!”
这话一出,整个园子里又是一片骚动。如今某人的大名,没有听说过的还真不多,若王璇说的是其他人,他们或许不会当真,但听到王璇说的是此人,很多人就已经相信了。
席上众人面面相觑,那些园子里的新晋童生们也都各自在人群中寻找,果然没有现某人的身影。
一阵扰攘之后,最后有结果出来,一位书吏上前来,大声禀报说,确实有人缺席,其人就是名列榜尾最后一名的江云。
听到之后,座中便又起了一阵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之声,若是其他的人缺席,大家多半不会较真,认为或许是临时有什么急事耽搁了,但若是这位大名鼎鼎的东风吹兄缺席,大家自然就想到,这一定就是对方心存怨怼,故意摆谱不来赴宴,不给府君大人以及在座诸公的面子。
而对方为何心存怨怼,也好解释,无外就是名列榜尾,心中不服罢了。
明白之后,众人都是无语,连府君大人的面子都敢不给,这人狂狷不逊的名声还真不是假的。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梁明涵,有幸灾乐祸的,倒是要看看梁明涵怎么落这个狂徒。
一个小小童生,也敢给老夫使脸色,梁明涵确实暗地有些怒,不过以他的身份,也不值得跟一个小小童生较真,那只是失了身份,徒惹笑话罢了,当即他只是不以为意的挥挥手,说了一句“狂徒尔,不必计较”,于是让众人继续喝酒不提。
梁明涵这般表态,轻轻揭过此事,众人知趣的没有再纠缠这事,接下来园子里的酒宴继续进行,气氛恢复了先前的热闹和乐,座中的王璇则不经意间露出几丝幸灾乐祸的意味,得了府君大人的亲口评价“狂徒尔”,某人的名声彻底要臭大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