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姐姐们身后,一直缩着身子的宁璞玉衣服早已换了干净的,就是头还有些湿润,畏畏缩缩的跟在二姐身后,一脸忐忑的看了一眼嫡母宁夫人,求助的看着站在宁夫人身边自己的生母陆姨娘。
宁夫人冷笑着看了宁璞玉的小动作,下巴轻抬,站在她身后的奉剑就赶紧招呼府里的女大夫为大小姐和二小姐诊脉,等宁云坐下了,奉剑就拿了细棉巾子,站在宁云身后为她细心拭****抱着宁璞玉而被水沾湿的头。
趁着夫人还未开口,恭敬的站在夫人身后的陆姨娘就赶紧给自己的女儿宁璞玉递了个眼色,让她跪下说话。
奉琴刚为大小姐和二小姐搬来了绣凳,宁月、宁云面对母亲坐下的同时,宁璞玉就扑通一下跪在了宁夫人的正对面。
宁夫人眉头都不抬一下,仿佛没看见似的,接过陆姨娘奉上的燕窝羹,低头喝了一口,蹙了眉头对着奉棋说道,“今日的燕窝,冰糖下的多了些,有些甜了,你端下去吧。”
她说话轻轻柔柔的,很难想象她和宁将军一样,出身武将世家,但周身的气势却让人不容小觑。
只看母亲这样,在场的人心中均是一沉,夫人分明是有了怒气。
女大夫望闻切问了半晌,才福身对着夫人禀道,“大小姐和二小姐无碍。”说罢,偷偷抬头,见夫人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又见夫人问都没问过一身湿透,跪在地上的四小姐,话一说完,女大夫就马上退到了一边,有多远避多远,哪里还敢上前给宁璞玉诊治?
听闻亲生的两个女儿没事,宁夫人脸色缓和了不少。
视线落在长女身上,宁月哪敢在母亲面前隐瞒什么?倒豆子似的全说了出来,从姐妹被人群挤散到宁云告辞离开,半点都没有落下。
她说话时,宁璞玉始终都是以头触地,乖乖的跪伏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满身的冷汗将她半干的衣衫又湿透了。
宁夫人就着奉棋捧着的托盘以茶漱了口,接过丝帕轻拭了嘴角,动作优雅的将丝帕放回到茶几上,自嘲的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我养出的好女儿,为了能多看男人一眼,竟不顾自身安危了。”
提也不提宁璞玉诬陷嫡姐的事情,但大家都知道,不提她的这个错,宁璞玉就不会因此受罚,此事更不会就此作罢。
听了这话,陆姨娘哪里站得住?
几步走到宁璞玉身边,和她一样跪下以头触地,不住磕头,哀求道,“夫人息怒,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夫人万莫因着奴婢的过错,气伤了身子。”
在砰砰的磕头声中,宁云接过奉剑递上来滚热的红糖姜茶,一声不吭的喝着茶,抬头一看姐姐宁月,也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绣帕上的针线活,一点为宁璞玉母女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不一会儿,宁璞玉额头已是一片青紫,陆姨娘额头上见了血,磕头时,能听见额头撞青石板出的叩叩闷响。
“好了。”宁夫人语气平淡的喝止了两人,伸出保养甚好、涂了蔻丹的指甲摆弄着茶几上装饰的粉晶桃花盆栽,满眼的粉色更衬的她指间莲子米大小的翡翠戒指,越碧绿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