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逛园子,谈布料,说美颜的。”
“就这样?”颜明玉问道。
“嗯,而且啊每回齐夫人一来,三小姐都在场,三小姐在齐夫人面前特别乖巧,齐夫人总夸三小姐。”绿叶又道。
颜明玉听后,笑了笑,却留了个心眼,将此事记在心里。
晚上时,程大夫人派人来请程淑兰到园子里,出席家宴。
颜明玉也跟着程淑兰前去,刚一到,就感受到了程府女眷们“热情”的目光,碍于程言焕在场,谁也没敢造次。程言焕作为一家之主,在开宴前,说了一通,先是致敬一下祖宗十八代的,再说说程府的艰难困苦展至今,谦虚地说明自己的无能,顺便不忘欲扬先抑,又把自己夸一顿,接着进入主题,也就是程淑兰被封了乡君,这对商户起家的程府,是多么大的眷顾啊。
程言焕相当开心。
程墨兰越听越气。
程琴兰脑瓜子飞速转,直想着如何把程淑兰给拉下来。
程画兰依旧沉默着。
程大夫人则时不时瞟明玉两眼,暗道,她也快来找自己兑现承诺了吧。
而颜明玉则垂眸,趁着他人不注意时,便扫一眼四周,来回扫了几眼,均未看到程文涛的身影,暗想,程文涛此刻应该在井州,并未回来。只有楚惟楚将军一个人回来而已。
白天时,她还在想,兴许程文涛出府,现在看来,程文涛真的没有回来。
“这次啊,淑兰可是为程府增光了。”程文焕又道。
程大夫人道:“老爷,好戏上台了。”程大夫人是指正在表演的戏班子,表演的正是程言焕喜欢的,于是程言焕则默不作声。
其他人则边看戏边小声聊着天。
颜明玉站在程淑兰身后,程淑兰侧问道:“明玉,你饿不饿”
“回四小姐,奴婢不饿。”在公共场合,颜明玉一向本分守礼。
“哟,四妹妹可真是体恤丫鬟啊。”程琴兰凉飕飕地说这么一句。
不待程淑兰开口,程墨兰便道:“三妹妹,你少说两句,现下四妹妹是乡君,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今儿父亲也在,别让父亲不开心。”
“哼。”程琴兰白了程淑兰一眼。
程淑兰对程墨兰、程琴兰的冷嘲热讽一点也不在意,一来是她听的习惯了,二来她一向不在乎二人。
于是,专心看戏。
而此时,坐在正座上的程大夫人难得见到程言焕,有心讨好,没话换话地说了两句,程言焕不予理睬。
程大夫人不死心,又道:“老爷,近来齐府齐夫人多次同我提及亲事之事。”
“齐府亲事?”程言焕这才给点反应,这一开腔,正好是唱戏空挡,因此这么一句话,落在了几个兰的耳中。
程墨兰侧望过去。
程画兰竖起耳朵。
程琴兰心下一紧,随即神经紧绷,齐府亲事?程淑兰不由得脸热,心跳加速起来。
被程淑兰遗忘脑后的齐澈,忽然又清晰地浮在了程淑兰的眼前,程淑兰似乎又回到那日,程淑兰宴席,她跟着众人送齐夫人齐澈出府,齐澈直直望着她的场景,如今回忆起来那时的场景,回忆起齐澈,她的心头掠过些许甜蜜,些许伤感,些许恍惚。
颜明玉也听到了此话,不由得就想起白天时,绿叶说齐夫人和程大夫人近时来往密切。莫非真的要齐、程两府做亲吗?
这是齐府的意思,还是齐澈的意思?
“小声点儿。”程大夫人道。
程言焕随即挪到身子,向程大夫人凑了凑,问道:“什么亲事?”
程大夫人故意将声音压低。
几个兰竖着耳朵听,也没有听到程大夫人在说什么,何况还有戏子清唱,几人一句话也没有听到。
“父亲和母亲在说什么呢?”程墨兰小声道。
“可能是府中的一些事情。”程画兰道。
程墨兰没作声,暗道画兰就会睁着眼睛说吓话,刚刚父亲都说了齐府亲事了,她还将作没听到。
程淑兰暗想,难道是齐夫人看上了大姐姐?
程琴兰出奇地没作声,一副乖巧的样子,齐夫人来程府两次,每次她都在场,对齐夫人周到入微,齐夫人次次夸她,甚至差人送来了礼物给她,齐夫人的意思很明显,就是看中她了。
方才程言焕又说了“齐府亲事”四个字,想必是齐夫人是来程府提亲,程琴兰立即露出了小女儿娇羞的样子。
颜明玉在一旁思忖,齐夫人看中的必然不是程墨兰,不然她不会来程府两次,直接找媒使即可。齐夫人来程府很可能是因为齐澈看中的是程四小姐,原本她可以早点来程府,可是她看不上程四小姐的出身。
谁知程四小姐十分“争气”,名声一日大于一日,竟然到了进宫给太后美颜的地步。齐夫人心里一定非常明白,太后不会平白地召人进宫,一旦进宫必会有赏赐。程府有财有力,程四小姐都不缺,缺的就是一个身份,那么,只要程淑兰讨了太后开心,太后肯定不会吝啬。
所以齐夫人来程府,很有可能借着布料、美颜等事,了解一下,程大夫人和程老爷对程四小姐的态度。
正在这时,台上乐器声,骤然一停。
程文焕浑厚的声音突兀响起:“是齐澈看上淑兰?”
只此一言,台上的乐声重起。
程言焕愣了下,暗想应该没人注意听,于是并不在意。
却不知这句话早已在几个兰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齐澈看上淑兰?
程墨兰不敢相信。
程画兰吃惊,齐府……是她想都没有想过的夫家。
程琴兰如遭电击一般,僵在座位上,齐澈看上淑兰,齐澈看上淑兰了?她完全不相信,完全不相信,怎么可能,齐澈明明看上的是自己。
程淑兰愣了愣,第一反应是,父亲说的是真的吗?
颜明玉倒没有太大的吃惊,仅仅是将目光移向程琴兰。
果真见程琴兰死盯着程淑兰,眼神淬了毒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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