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花镇东轻咳了两声,顺利将老妻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不过只一眼,她就又死死的盯着花音不放,生怕一个转瞬她就消失了。
沈君如的心里已经隐约猜到这个姑娘是何人之后,大儿子与二女儿都未有道侣,都说女儿像姑姑……她很想上前可又怕惊着对方,一百年了,成海已经陨落了一百年,她从未想过儿子在外居然成亲生子留了后代,他那样固执清冷的性子,那么绝情的人,出去居然连封信也不送回来……思绪如海水一般袭打的沈君如喘不过气,无论何时一想到儿子陨落了,她的心就疼的像要死去一般。感受到一个温暖的肩膀拥住了自己,她怨过他,可是她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
“夫君,这位姑娘……”
“你先莫急,阿煦,带着花音扶你娘回去,至于入不入花家,待晚饭过后,你再给我答复。”
花音离开后,在座的花家人对于花音上族谱一事并未表现出异议,花家家大业大,多一张嘴而已,还是供的起的。何况这个名叫花音的姑娘看上去心性尚可,不像是奸狡耍滑之人,而且花家与其他家族不同,虽然争权夺宠,但绝不会因此谋害同族性命,不然花家也不可能存在至今,一个大家族的传承总是和它不可挑衅的族规与绝不容情的惩罚息息相关的。
只有花之欣与花之羽略有些想法:花之欣是二房的,花之羽是大房的,她们都是嫡出的姑娘,三房这一代没有年轻后辈,四房五房的还小,所以平时也没个攀比,一切资源都是公平公正。现在多了一个年纪修为都相之不远的,又是现任家主的孙女,估计整个家族的弟子都眼尖尖的盯着呢。特别是这辈居然一个儿子都没有,每一房只出了一个姑娘,那么最为重要的就是选道侣之事,摆在眼前的就两个人选,暮琰与百里晴天,当然其他家族也都不是眼瞎的,这两个异灵根不出意外是绝对可以飞升的,能让他们做女婿,整个家族就又多了一个背景,更别说,每百年从修仙界放下来的资源,都是依靠这一个个的族中弟子与亲眷共同努力的结果。
之前花音心中有事,并未仔细观察,现在决心已定,再看花家时,才现不愧是修仙大族,连来往仆役修为最低的也是炼气六层。
花音在观察环境,花成煦在观察花音,自从知道她是弟弟的女儿,心里就一直忐忑不安,如果成海不死,她并不觉得自己做的不对,可是他死了,死在了外面,是因为本命灯牌碎了家里人才知道,连死在了哪,怎么死的都一概不知。其他人不在意,修士陨落是常事,可是她和爹不能不在意,从那以后,对上娘有些埋怨的目光,她觉得自己像是万劫不复了一般。她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亲侄女,想要亲近她又怕她对自己有怨怼,所以总是犹豫着不知如何先开口,最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沈君如住在代表着家主地位的主峰,花莲峰上,当花音将事情始末包括幼时生活简洁的说了一遍后,她已经眼角泛红,虽没有落泪,但看得出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爱屋及乌,她看面前的姑娘是越看越喜欢,突然想到一事,微颦着眉头:
“你祖父之前说,入族一事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想回来?”随即不赞同的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在外面做什么?先前不知道你的存在,如今你回来了,就哪都别想去,乖乖待在花家陪着我。”
见对方这么快就将身份带入,花音居然一点都不反感,因为当一个人是真心喜爱她的时候,她是能感觉得到的。如何能拒绝这样一个妇人,修士的模样虽然永远年轻,可是那份时间的磨砺依旧能在一个人的身上彰显出来,爹爹的死对面前这位妇人的打击想必也是巨大的,所以才能深深感觉到她身上散出的苍老与哀思。
一时间,花音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只好乖乖的“嗯”了一声表示听从对方的话。
沈君如见她乖巧更是欢喜,突然面色一沉,对坐在一旁一直未出声的花成煦说:
“阿煦,你也该将事情始末对你侄女有个交代。”
爹爹的死与这位姑姑有关吗她只听娘说是与家族之人有矛盾,万万没想到会是自己的亲姑姑,如此一想,花音的脸色也暗了下来,垂下眼帘挡住复杂的目光。但转念再想,死者已矣,再去追究又有何意义,不如放过,对对方对自己都好。于是,她又缓和了脸色说:
“祖母,我来并不是为了追究爹爹是因何离开花家的,当年之事,即使姑姑有错,这么多年的愧疚也足够了,相信爹爹在临死之前也愧疚这么些年都未尽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