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男孩压抑地哭声传来,逐渐变大,最终扩散至整片森林。
小狐狸仍旧好奇地眨着眼睛,但又不敢上去打破这种奇怪的气氛。
突然,小狐狸抬起头,
天空中,飘起了雨丝。
……
山中的雨说下就下,行进的商队急急忙忙地撑起伞具,在泥泞的土地里艰难前行。
“他娘的,刚安顿下来,结果头儿不知抽了什么风,突然急匆匆地让我们不再前行,原路返回!”
大丰商行的一行人缓缓地走着,为的老李头抱怨道。
“我看头儿不知去见了什么人物,回来时匆匆忙忙地,好像抱着一个孩子,你说这荒山野岭的,一夜之间突然多出来一个孩子,奇不奇怪!”
另外一个行脚的车夫和老李头攀谈着。
“嘘……我看这里面不简单,看那姑娘也有个十几岁了,我还记得老丰原来的那个孩子,若是活着怕也是这般年纪吧,会不会是……”
老李头颇有深意地说,那车夫却不敢回应了。
车队中间,商队大当家丰天臣在和旁边的管事不断嘱咐着什么事,脸上尽是疲色。
他们后边,一个妇女牵着一匹马驮着一个熟睡的孩子。
“大当家,我们不去那小流村赈‘广轮散’的话,就算即刻返回京内,上面怪罪下来,怕是车马粮草饷钱都打了水漂了。”
“嗯……我又何尝不知道。”丰天臣缓缓的说,“方才队伍歇脚的时候,我前去前方村落探察,现那里变成了一片废墟,应是昨夜天降灾难于此。”
“我细细的想,这应该是上天之意,我们行商走镖的,一看风水,二看天时,凶煞之物不接待,天中异象不行镖。这天灾就是对我们的警告,提醒我们此行应该折返而并不该继续前行。”
“唉!就听大当家的吧!”管家重重的一叹,掏出一把算盘,去一旁车上记账算钱了。
丰天臣也轻轻叹气,放缓了脚步,和那妇人走在一排。
那妇人看了一眼他,不忍的说:
“老丰,我们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
“小瑛啊,这天道有恒,冥冥中都是定数,十几年了,在这荒山僻壤,又遇见一个与我们孩子如此长相相近的人,难道不是天意吗?是天意,让我们不再前行,是福是祸,就随他去吧。”
“当真是那道士把这孩子给了你?”那妇人也回头看了看闭着双目的女孩,眉清目秀的,惹人怜惜。
“没错,我仔细回想了一下那道士的话,他告诉我这山中天灾异象对我来说,可能是机遇。”
“后来我前去热河村镇上探看,在那里又遇见了他,他似乎是在等我一般,交给我这个似乎受伤昏迷的孩子。我一看,这不是我们之前因病夭折的孩子吗?!”
“我先前忙于事业,忽视了你们母女,现在上天给了我一个机会弥补这一切,难道不是最好的机遇吗!”
丰天臣精神焕,兴奋地说道。
被称作小瑛的妇女不语地看着身旁相伴自己半生的男子,看着他操劳家族整个商行~事务所生的白,心里觉得,也许真是上天怜惜自己,自己的女儿得以失而复得。
只是想起小流村吃不上饭的难民,自己又是隐隐的不忍。
“那些广轮散怎么办?”妇女想起来又问道。
“匆忙之中,还没有歇脚饮马,就这样驼运回京,少不了被上面责难,不如当作饲料,喂马好了。”
“哦……”妇女应了一声,抬头仰望着天空。
阴沉的天色催人归去,纷落的雨滴,扰扰不休。
人间的潇潇落雨,在这绵延的森林山脉中,总是难停难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