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沅看着太子径自过去了浴房,不免蹙眉。
若是往日,依他的性子,定是要和自己一起沐浴的,之前自己病着,他还眼巴巴地要抱着自己进去一起沐浴帮着自己伺候自己呢。
如今倒是好,竟然疏远了,跑过去自己沐浴,也不管自己了。
顾锦沅想着刚才太子那别扭的样子,她倒是不会多想,不会认为他就对自己有了异心,其实无非就是怕伤到自己的身体。
上次的事情,他心存愧疚,多少也被自己吓到了。
当下顾锦沅也不吭声了,只当不知,待到他洗完后,她这里也卸过妆容了,便也要进去洗。
“我先睡了。”身后的太子突然来了一句。
顾锦沅听得这话,缓慢地转看向他。她这位太子夫君,如今穿着一身家常的金丝绣线雪白里衣,一头墨垂在肩头,少了白日里太子常服的威严,反而多了几分随意,衬得那容貌端方俊美,甚至透着几分慵
懒的气息。
她就这么似笑非笑地打量他,倒是把他看得俊面泛起微红,眉梢间也染上了几分说不上来的恼意。
“笑什么?”声音并不大,甚至带着几分不悦的抱怨。
“噗。”顾锦沅暗暗揣度着他的心思,越想却是越觉得好玩。
他是又要躲着,又割舍不得,最后只能赶紧说我要去睡觉了躲开吗?
顾锦沅有那么一刻甚至想问问,你怎么不伺候我了,以前不是伺候么,怎么现在反而不了。
不过到底是没问,她睨他一眼:“看到你心里喜欢,不行么?”
太子听得这话,顿时呛咳了几声,沐浴过后的玉面都泛着一片红霞,倒是分外惹人。
顾锦沅抿唇笑了,也不理会他,轻盈地迈着步子进去沐浴了。
其实她今天为什么好生生地逗他,也是有缘由的。今日皇太后那里,自然是唉声叹气的,她虽然打心眼里不喜欢顾兰馥,但到底是老人家,年纪大了,还是盼着有个重孙,四世同堂。特别是她说起来皇上小时候如何如何
,说想念得很,还拉着她的手问起来,让她也早点生一个小皇孙给她抱。
这倒是让顾锦沅难免想多了。她嫁给太子,为太子妃,将来太子必是要登基为帝的,成了帝王,许多事便不是自己能做主了,便是他心里只有自己,但是保不齐这里上一个奏折,那里上一个奏折,又
有各方利益需要权衡。而顾锦沅自己,也是颇有一些野心的,她所要的,并不是只做那么一个皇后,她想后宫无人,她想让太子将来心里眼里实际上也只有自己,不希望他如同一个寻常帝王一
般雨露均沾四处散种。
这么一来,她必须早些生下小皇孙,那才是她的底气,才是能保住自己位置的关键。
顾锦沅这么一想,无论为了皇太后那里,还是为了自己,自己都应该尽快怀上。
这几日她也自己为自己诊脉过,知道自己身体并没什么大碍,至少孕育是不成问题的。
可是谁知道,这位太子爷,却竟然扭捏起来,让她一个女人家怎么好主动说要那枕席之欢?
顾锦沅沐浴过后,自有宫娥上前服侍,一时擦拭去了身上那水珠,换上了一色如雪的中衣,就那么交领拢在颈子处,之后往下蔓延,巍峨之后又在腰上细细地收拢了。
染丝从旁伺候着,不由感慨:“娘娘这腰可真细。”
怎么有这么纤细婉转的腰肢,轻轻那么一摆,仿佛风吹袅袅柳,便是一个女人家看了,都忍不住想用手量一量,都不由得心生怜惜。再把她那一头乌松松散散地放下时,却见这太子妃除了那如雪中衣,浑身无一物,更加衬得冰肌雪肤,玉骨纤弱,浑身透着一股妩媚娇弱的灵气,只随意一个动作,看
得人都忍不住屏住气息,生怕哪里粗鲁了,倒是伤了这国色天香的娇人儿。
一时不由想起那一日不经意间看到的,这么婉弱的太子妃娘娘,却被太子那么扣住,当时窗子摇曳得厉害,娘娘怎么禁得住!
也怪不得后来娘娘都被折腾病了。
染丝想起这个,竟然颇有些愤愤了。
她其实本是一介孤女,因人还算聪明,又颇有些力量,才被太子看中收养了好生栽培,她虽潜伏在宁国公府里,其实性子竟算单纯的,想得也比较简单。
如今她伺候顾锦沅,便认顾锦沅为主,自然是处处替顾锦沅着想,反而把那太子往后抛,不再放在心上了。
顾锦沅倒是没在意,刚刚沐浴过她,身上有些懈怠,只慵懒地看了染丝一眼,也没说什么。
一时染丝扶着她出了沐房,又有其它几个宫娥也紧跟着伺候。
到了寝殿的时候,却见太子竟然真得已经上榻睡着了,且面朝里,把一个背影给她。
顾锦沅看着又好笑又好气,干脆不说什么,只吩咐宫娥们先下去了。
宫娥们先下去后,她也不着急睡,反而拿了一个白玉小瓶子来,这是之前皇后送给她的,说是养肌的,涂抹上后可以遍体生香,更能滋润滑腻。
她自己这么涂了几下后,后背那里自然够不着了,她手停了下来,想着是叫染丝,还是叫身边这位。
谁知道身边这位突然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