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拂袖,下跪,磕头,严嵩这一套动作一直做得是一气呵成,造诣甚高,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
“爱卿平身…”,朱厚熜估计是刚睡醒觉,心情看起来也比较好,满脸笑呵呵的样子,“爱卿此番前来,有何事相奏啊?”
“臣写了几篇青词,特来献于陛下…”,严嵩边说边将严世藩写的那几篇青词递到了走到自己面前的内侍手里,“臣写得粗陋,还望陛下不要嫌弃…”
“若烟非烟,若云非云,郁郁纷纷,萧索轮囷,是谓庆云,亦曰景云,此嘉气也…”,朱厚熜读得倒是挺仔细,而且看他的神情也很满意,“严爱卿的青词是越写越好啦,依朕看,比于夏爱卿可谓是不遑多让啊,哈哈…”
朱厚熜边说边小心翼翼地将这几张青藤纸放到了旁边的近侍手中,“将这个收好,切不可毁损…”
“严爱卿果真忠心可嘉…”,朱厚熜斜靠在那里,看起来好像很满足的样子,毕竟一篇有质量的青词是不容易得到的,“朕需赏你些什么…”
“只要陛下不嫌弃,臣就已经知足了,又怎么敢奢求赏赐…”,严嵩边说边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恭恭敬敬地呈到了自己眼前,“陛下,这是臣近日于府中炼制的“秋石”,服后令人神清气爽,精力倍增,无奈过于耗费,只成功了几粒,臣已试过,效用颇佳,特此敬献于皇上…”
其实严嵩献上这种丹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因为他总是不太相信朱厚熜能服这种丹药服得津津有味,这可都是童子n熬化成的盐晶啊!想想就有些恶心,不过为了不出意外,严嵩还是忍着吃了两粒,倒没有什么不适的现象,这才放心地呈给了朱厚熜。
在这种事情上,他还是愿意相信陶仲文的,毕竟陶仲文和自己说了,浙江参议顾可学就因为进献了这种丹药,让朱厚熜服用后觉得有些效用,从而受到了赏赐,所以严嵩便忙不迭地也熬制起了这种丹药。
“哦?是吗?爱卿已经服用过了?”,朱厚熜直了直身体,倒显得来了精神,好像这药已经服到了他肚子里似的,“快些与朕呈上来,近日仲文真人倒是为朕熬制了不少红铅,可这秋石却是少些了…”
听到朱厚熜提起红铅,严嵩心中又是一阵作呕。他听陶仲文提起过红铅,说是朱厚熜近日很爱服用这种丹药,本来他还打算炼制这种红铅献于朱厚熜,可当知道红铅是用童女初次月事所产之物炼成的朱砂,他便放弃了这种想法。
不仅仅是恶心,而是实在没法弄啊!搞点童子童女n还好说,可是去采集童女的那种东西,估计除了皇宫能同时征集那么多童女以外,别人是都做不来的…
朱厚熜收了严嵩送呈的秋石,心中确实是很高兴。这秋石与红铅都是近来新研制成的丹药,和着之前陶仲文敬献的“固本精元汤”服用,效用简直是妙不可言,前两日后宫又有一妃子有喜了,恐怕就是这种丹药的作用。
回忆起自己刚即位的那几年,一直为子嗣不继而担忧,现在情况却是好多了,想想自己服用丹药后的“勇猛姿态”,一直坐在那里一本正经的朱厚熜也有些脸红心跳:今晚一定要服下这丹药,与王宁嫔等人试上一试!
“咳咳…”,想到严嵩还站在下面,朱厚熜又赶忙收起脑中诸多想法,在上面正襟危坐起来,“爱卿此番进献有功,朕是一定要赏赐于你的…”
“嗯…赏些什么好呢…”,朱厚熜坐在上面又犯起了嘀咕,严嵩送的这些东西可谓有心,自己也不能把他随便打了,赏金银财帛的话未免也俗气了些,必须要给些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的东西,“对了,朕这些日子亲手制作了几顶青叶冠,就赐给严爱卿一顶吧…”。
严嵩听了朱厚熜的这个赏赐,也是眼前一亮,心中一喜。他知道朱厚熜这个青叶冠是只赏赐给极其亲近信任的大臣的,本来自己还一直为没有得到朱厚熜赏赐的青叶冠而愤愤不平,这下一来总算是可以“扬眉吐气”了。
“臣叩谢隆恩…”,严嵩又跪在地上激动地行了一个礼,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之情,同时还努力挤出了几滴欢喜感恩的泪水。
“唉…严嵩果然是忠臣啊…”,朱厚熜看着严嵩这副激动到不能自抑的模样,不禁在心中感叹起来。想想上次自己赐夏言青叶冠的时候,他那副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些不情不愿的样子,朱厚熜就有些来气。再对比如今严嵩的反应与表现,朱厚熜不禁觉得舒服多了:这才是一个忠臣该有的样子!
“爱卿不必多礼,这是你应得的!”,看着严嵩欢欢喜喜的样子,朱厚熜也不免高兴起来。
“陛下,臣还有一事相求…”,严嵩没有站起来,仍旧跪在地上,看他现在的样子,还有几分扭捏的姿态,好像要说的话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
“嗯?何事?”,朱厚熜看着下面严嵩那张老脸还红了起来,不禁起了些玩味的味道,“先说与朕听一听,让朕考虑一下,如果既合适又合理,朕自是会答应你…”
听了朱厚熜这句话,严嵩倒像是吃了个定心丸,看来自己今日确实准备得还蛮充分的,至少把上面这位爷哄得心情还不错,因此便信心满满地叩头向朱厚熜说道,“臣求陛下为臣的女儿赐一桩婚。”
“嗯?”,饶是平素在大臣面前还算镇定的朱厚熜,听了严嵩这句话也不免吃了一惊,让自己当月老?朕可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