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好不容易逮住这样的机会,何小米何尝不想上前试试?但他的职责,乃是护卫大人的安全,无奈之下,只好向李过投去羡慕的目光,却是把手一招,“弟兄们,退后,将道路让出来!”
李过也是把手一招,“兄弟们,准备,尖刀阵!”
“哗啦啦!”马蹄轻动,铠甲在艳阳下闪烁夺目的光华,不消一支烟的时间,士兵的阵型调整完毕,两列纵队合兵成一个大大的“V”字型,“V”字的尖端朝前,像一把尖刀般指向陈进和他身后的士兵。
李过属下的士兵,自从入了西宁之后,也是更换了长枪,这倒不是李自成对长枪情有独钟,而是根据战场的对敌状况,以及明军骑兵实际战力不足的特点,综合选择了这种长兵器。
李自成组建骑兵,最初是为了对付蒙古人,但骑兵无论是控马技术、训练时间、马上的战斗力,都与蒙古骑兵有不小的差距,他被迫另辟蹊径,给士兵们配长枪,“一寸长,一寸强”,此外,士兵们训练了协同战法,有了战马冲刺,即使没有招式,只要握紧长枪,同样能依靠集体的力量刺杀蒙古人。
陈进见对面骑兵晃动,心中有些紧张,欲待转身逃跑,又恐在奴才们面前失了面子,正犹豫不决,那边李过已经催动战马了。
“兄弟们,杀强盗!”
土人究竟抢了他们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李过要的只是一句整齐地口号,将士气迅速提升上来。
“杀强盗,杀强盗……”
“哒哒哒……”
人声鼎沸,马蹄阵阵,这一方草地,顿时震颤起来,骑兵像是削尖的箭头,对准陈进的方向,直冲过去,两翼的尾巴,也将左右两侧的士兵卷了进去。
到了此时,陈进才知道真正的危险,骑兵一旦展开,想停都停不下来,绝对不是虚招。
陈进转身欲待逃跑,但骑兵距离他不过数十步,这时候才想到躲开,根本来不及了,尖刀阵型的最前端,正是奔着陈进去的,刚才骂李自成的时候,就被士兵们瞄上了,虽然还不知道他是谁,但阵型催动,第一个要杀的,便是这个天杀的矮矬。
听着身后飓风般侵袭过来的骑兵,陈进再也顾得面皮了,他吓得大叫,“骑兵来了……顶住……别跑,等等我……”
陈进身边的士兵,也被骑兵的气势吓破了胆,九死一生时刻,谁还顾得上二少爷?“大难临头各自飞”,二少爷,自求多福吧!
他们毕竟不是严格训练过的士兵,只是陈府的奴仆,平时拿着各式兵器,依靠数量上的优势,或是陈府的威势,吓唬百姓还行,在骑兵面前,他们连反击的胆子都没有,一个个将后背留给明军。
陈进叫天不应,等待他的,只有明军的长枪,他亲眼看到,三柄锃亮的枪头,从前胸洞出,枪头染血,淅淅沥沥,像是下着血雨……
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但身子并没有传来剧痛,脑子一时糊涂,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想要用手摸摸胸前的创口,手背上像是灌了铅似的,半天都不能移动分毫。
就在这时,猛听得对面一声大喝:“起!”长枪带着五脏六腑的残渣从后背滑出,陈进的身子被抛向天空,断线风筝似的在空中翻个几个滚,随即重重地摔在地面上,“啪”的一声,肉沫横飞,血迹飞溅。
“杀强盗……”
陈进的死,并不能阻挡骑兵的步伐,李过亲自出任尖刀阵型的刀尖,骑兵一阵风似的从步兵身边穿过,落下一地的血迹。
伤兵完全失去了奔跑能力,只能在地上翻滚着惨叫,期待救援,或是明军能手下留情,剩余的数名士兵,此刻楞在原地,前面是明军的骑兵,后面则是则是冷眼旁观的李自成,也是一支骑兵。
李过与土人步兵交错后,立即勒住马缰,战马转身,重新形成尖刀阵型,向回冲杀一次。
骑兵过处,风卷残云,地上再无站立的土人,就是刚才的伤兵,也是大部被战马践踏,早已面目全非。
不待李过调转马,远处却有两骑如飞而起,朝明军扑来,后面跟着大批步兵。
“进儿……”
“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