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既没有大量的银子,更无法集中人力,实际上在西宁,能找几个识字的人都困难,他只能采取“拿来主义”了,先编写一本供学子们使用的字典,字数不用太多,三五千足矣。
就是这三五千的字典,编写起来也不像说话这么容易,而且还要给每一字注音、释义,甚至合上词组。
所以上次他在汤若望那儿看到一本叫做《字汇》的书籍时,感觉到就是天主在照耀着自己,只要有空闲,他便对《字汇》进行改编。
《字汇》是一本真正上的字典,是由南直隶人梅诞生老先生编写的,估计成书于大明万历四十三年(公元1615年)。
让李自成欣喜若狂的是,《字汇》完全是按照部来归类的,他本来并不知道汉字有多少部,这一点,《字汇》上说得清清楚楚:两百一十四个,虽然与后世的现代汉语不一定完全相同,没关系,这本字典只是临时救急,属于过度性质的。
至于《字汇》上用反切、直音、音近等方式给汉字注音的情况,李自成全部抛弃不用。
由于是过度性质,李自成并没有给这本字典命名,只是宽泛地给出《字典》的名称,以区别《字汇》。
用字典查字的法子,一共有两种,一种是根据部,李自成原封不动地照搬了《字汇》;另外一种查字的法子,才是李自成编写字典的主要目的,乃是根据拼音,就是他在女校中教习的内容,所以这样的一本字典,只有女校的毕业生才会正常使用。
《字汇》上字数太多,李自成进行了适当的删减,共收录了四千六百余字。
最大的问题,还不是编排顺序问题,而是字典中使用的繁体和古文,李自成需要一点点“翻译”过来,到目前为止,整个翻译工作还不到两成。
这样下去,加上印刷,《字典》不知道何日才能问世,所以,李自成直接将所有需要收录的汉字圈出来,用简体备注了,剩余的“翻译”释义的工作,准备交给孙林了。
孙林是典型的慢性子,话语不多,屁股能在板凳上撕磨半日,又是女校中唯一的男学子,现在他的职责是军需官,手头上事务并不多。
当然,《字汇》上的繁体和古语,孙林很难直接翻译出来,李自成准备对他单独开小灶,待孙林基本学会了方法,再行翻译,最后由朱由检审核。
下课的时候,李自成将孙林单独找到一边,让他接受这项工作,这本《字汇》暂时就交给他了,但要让他承担起这样的工作,还是任重道远,李自成闲暇的时候,不但要审核,自己也会做些翻译上的事。
为了鼓励孙林,提高她的干劲,李自成让李丹做为孙林的助手。
后面原本还有一节数学课,但李自成要去西宁天主教堂,便让学子们自行背诵孟浩然的这《春晓》。
汤若望亲自在给信徒们解读《圣经》,听说李自成来访,急忙将解读经文的事,交给他的助手安格里塔,安格里塔也是来自神圣罗马帝国,来到西宁后,改用汉名“安格”,在汤若望正式荣升主教后,他也水涨船高,成了西宁天主教堂的牧师。
“大人怎么有空,来到教堂?”汤若望一面给李自成让座,一面让神职人员给李自成上茶,在大明呆了十余年,他早就学会大明的各项礼节了,包括汉话,说得也是非常溜,如果说他是一位“大明通”,实在不为过。
“哈哈,汤先生,奥,应该称呼汤主教才对!”李自成毫不客气,向木椅上一座,却是示意汤若望在对面坐下,完全像是在自己的家里。
“大人取笑了,”汤若望忙在李自成的对面落座,“如果没有大人鼎力支持,哪里有我这个主教?大人要是不支持,我这个主教恐怕一天都做不下去。”
知道就好,李自成心道,这个汤若望,还真不是二愣子,不过,他支持甚至用非常手段协助汤若望在西宁地区推广天主教,不全是为了汤若望,或者天主教本身,而是为了自己心中那个宏伟的计划,不过,这些自然不能喝汤若望说,“主教大人不是一般的忙,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此次过来,乃是希望主教大人能抽出时间,制造一架望远镜。”
“望远镜?大人要这个做什么?难道大人有时间观天象?”
“观天象倒是没空,”李自成从袖中掏出两块打磨过的玻璃,现在就是凸透镜了,“玻璃我已经打磨得差不多了,只要稍稍打磨变形,主教大人在《远镜说》一书中,详细提出了改良之法,自己不是不会制作吧?”
“玻璃?”汤若望顿时二目放光,“在我们欧洲,也只有威尼斯的商人才有,他们据为奇货,价格高得离谱,大人从哪得来的?价格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