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都督,属下遵命!”陶智勇虽然心有不满,但在李自成面前,哪敢讨价还价?再说,李自成让他作为辅兵将领,基本上不需要上战场,不用与朝廷的大军搏命,这已是他最大的期望了。
“陶百户,你在城中的府邸、财物、人口,我不会查抄,仍然是你的私产,”李自成的声音有些冷凛,道:“但侵占的土地必须拿出来重新分配,另外,自加入天命军之日起,若是再克扣、贪墨粮饷,天命军的军律绝不容情!”
“是,大都督!”
“陶百户,你部虽是辅兵,但也要严格遵守军律,希望你回去之后,认真学习天命军的军律,我也会在适当的时间,给你派出教官,按照天命军的方式,协助你操训士兵!”
“是,大都督,属下会严格要求士兵!”
“这就对了,”李自成终于开了笑脸,但笑意很淡,“陶百户,下去吧,利用下午的时间,好好操训士兵,让他们初步掌握天命军的军律,即便不能熟记,至少也要知道大概!”
“大都督,属下告退!”
陶智勇离开后,李自成独自沉思片刻,便带着亲兵离开府衙,信步来到临洮的大街上。
城内并没有陷入混乱,至少比李自成想象的还要好些,也许临洮城内的百姓,在盗匪与官兵之间拉锯战中,见得多了,心里承受能力比较强。
士兵们三五成群,在主要的街道上巡逻,并向过往的百姓宣传天命军的军律,百姓虽然不多,但遇上士兵,他们并不显得害怕。
天命军虽然占据了临洮城,但士兵们并没有扰民,更没有擅闯民居,反而激起他们的好奇。
有些百姓甚至还围着士兵,听他们讲述天命军的军律和主张,讲述天命军与蒙古人战斗的故事,讲述未来对临洮城的管理。
对这些百姓来说,谁占据临洮城并不重要,他们甚至根本就不关心,他们关心的是,天命军入城后,自己的税赋会不会增加,临洮城内的驻军,会不会像以往的官兵、盗贼那样,变着法子向他们摊牌粮饷。
天命军让百姓看到了一支完全不同的军队,至少暂时少这样的。
但百姓并不完全相信士兵们的宣传,自古以来,哪有这样的军队?
即便是读过书有些见识的文人,也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军队的存在,没有百姓的粮食,士兵们吃什么?没有百姓的银子,他们拿什么放军饷?
没有多少百姓相信,天命军就是士兵们宣传的样子,只要他们不像以前的官兵、盗贼那样,将自己搜刮得走投无路,那就是万幸了,“一切为了百姓”,“让所有的百姓有饭吃、有衣穿、有房住、有地耕”,那是想也不敢想!
不过,似乎天命军的士兵,比官兵、盗贼都要和气,并没有凶神恶煞的样子……
李自成在大街上转悠了大半圈,心中已有计较,百姓初识天命军,能基本接受天命军已经算不错了,让他们完全了解、信任天命军,那是不可能的事,必须让时间说话。
午饭后,邱时可、陶智勇各自去操训自己属下的士兵,而李自成将第一百户的辅兵放出去,走街串巷,深入百姓当中,向更多的人宣传天命军的军律,采用集中轰炸的方式,让百姓全面认识天命军。
辅兵们还让百姓监督城内的天命军,若是有士兵违反军律,定然严惩不怠。
整个下午,临洮城内像是炸了锅,无论百姓们是否信任天命军,至少他们见识了天命军与以往的官兵、盗贼的不一样。
李自成并不指望百姓们马上接受天命军,只要对天命军有些好的印象就行,这样天命军主力离开临洮城之后,城内不会陷入恐慌,不会影响百姓的耕作和城内正常的商业活动。
晚上,李自成刚刚熄了灯躺下,尚未睡熟,何小米急匆匆入了营帐,“大都督,刘千户、李千户送来紧急讯息!”
“奥?”李自成一骨碌翻起身,“小米,掌灯!”
“是,大都督!”何小米扭开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燃灯烛,大帐内顿时一片光明。
李自成接过讯息,展开一看,随即越却是紧锁眉头,似乎遇上了少见的难题。
何小米不解,“大都督……”
李自成放下手中的讯息,道:“云水、双喜已经得了关山,问我下一步行动,是要出关山而东,威胁凤翔、西安,还是先扫平巩昌府所属的各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