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你?”那士兵冷笑道:“不行拉倒,谁有时间逗你玩儿?”
“我信,我信,就冲着我们今日的饭食,我信,”战俘恬着脸道:“兄弟,我能加入你们天命军吗?”
“天命军可不是什么人都要,要想加入天命军,不仅能吃苦,还要不怕死,像你们这样,在战场上闻风而逃,连一个照面都不敢,即便加入天命军,早晚也会被大都督砍了!”
战俘吓得一缩脖子,顿时没了话音,不过,他身边的一个战俘道:“要是每日都有肉汤,白面馒头管饱,我不怕苦,就是上了战场,也不会……”
“行了,拉倒吧,你的话,只能糊弄你们自己人……”
每名战俘两个馒头,很快就吃光了,但这两个馒头,连同士兵的话,已经在战俘们的心中开始酵。
经过激烈的争论,他们竟然难得地达成了一致的意见:报效天命军!
见邱时可就要离开,这些战俘们急了,不知谁起的头,众人都是抢着跪倒在地:“将军,我们愿意报效天命军!”
看着跪了一地的战俘,邱时可露出一丝鄙夷之色,动辄下跪祈求,还算得上男人嘛?如果连男人都算不上,又如何在战场杀敌立功?
不过,此事关系重大,邱时可不敢做主,只得让战俘们等着,他则带着自己的士兵,快速来见李自成,“大都督,秦州卫的这些战俘,想要集体报效天命军!”
“天命军可不是什么人想进就能进的,须得接受严格的考验,还要接受更为严格的操训!”李自成淡淡一笑,却是没有立即表态。
“大都督,属下已经知会他们了,但他们说,只要能吃上白面馒头,偶尔能喝上肉汤,他们不怕苦不怕累,也不怕死——不过,像他们这种人,属下也是不敢深信他们!”
“原来他们只是为了能吃饱肚子,能喝上肉汤?”
“大都督……”
“这些人还真不好处置,放了,恐怕他们生出事端,杀了有违天和,既然他们愿意加入天命军,那就不妨试试,”实际上,李自成早就给这些战俘找到归宿了,“从现在开始,所有的战俘,一律进行一年的劳役,待劳役期满,根据他们在劳役期间的表现,再认定他们是否有加入天命军的资格。”
“是,大都督,属下明白了!”邱时可只道李自成用劳役的方式,来考验这些战俘,也是,如果不行甄别,什么臭鱼烂虾都可能混入天命军,不过,想到自己的属下,也曾是天命军的战俘,便讪讪地道:“大都督,那属下的这些士兵……”
“你属下的士兵,都是经过挑选的,已经正式成为天命军的辅兵,就不用参加劳役了,以后要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加紧对他们的操训,”李自成面色一凜,“但陶智勇属下的士兵,必须要经受劳役的检验。”
“多谢大都督!”邱时可忙叩头谢恩,大都督已经将他看做天命军的一部分了,而陶智勇属下的士兵,虽然褪去了绳索,已经获得了自由,却依然等同于天命军的战俘。
“邱百户不用多礼,你去告诉战俘们,在加入天命军之前,他们必须完成一年的劳役期,”李自成又补了一句:“劳役期间,他们并不算正式的天命军,没有饷银,但与天命军的士兵,享有同样的饭食!”
“是,大都督,属下这就去告诉他们,大都督给他们机会,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
文官们交给肃王朱识鋐,战俘交给邱时可,李自成倒是垂手而治,百无聊奈,他带着数名亲兵来到大街上。
天命军士兵三五成群,在各条街道上巡视,占据了秦州卫的地盘,他们似乎格外骄傲,连脚步度踩得“咚咚”直响,只是见到李自成的时候,才会低头行礼。
大街上并没有行人,连街道两侧的店铺,也是闭了门窗,只有少数人影,在门窗后偷窥。
李自成将一拨拨士兵叫住,让他们改为沿街叫唤,宣扬天命军的军纪,安抚城内的百姓。
直至午后,才有零星的百姓走出家门,小心地探听着城内各处的讯息,没想到天命军并没有三头六臂,不仅有问必答,而且绝不会居高临下、盛气凌人,比街市上卖肉的二大叔、巷口晒太阳的五公爹还要和善些。
店铺虽未营业,却是开了半扇门板,但商铺的主人惊讶地现:这伙士兵购物,竟然还给他们铜钱!这让原本预备以财务换取平安的商贾们,啧啧称奇了好半日。
幸好他们没有吃亏!
李自成心中惦记着刘云水与李过部的骑兵,并没有在秦州城内逗留太久,他封存了府库里的钱粮,翌日早晨,匆匆吃过早饭,留下一个百户的辅兵驻守秦州,便率领其余的大军,押着粮食辎重,和七八百秦州卫的降兵,离开秦州,向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