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是行军途中,连天命军的士兵都是干粮清水,战俘自然不会想着白面馒头,但李自成向他们允诺,一旦粮食运抵广吴山,战俘们就可以和天命军的士兵一样,可以吃上白面馒头。
午饭之后,李自成便要操训战俘们,天命军的士兵都有重任,必须尽快将战俘们纳入天命军的范畴,尽早替天命军效力。
但是,广吴堡实在太少,根本无法为千余战俘提供足够的操训场,李自成将战俘分为两拨,由冯明欢和另一名叫做刘太清的千户分别统领,李过带着冯明欢那一组,在堡内操训,而高一功与刘太清的那一组,稍稍平整了堡外的一块土地,然后就地操训。
无论是李过,还是高一功,都是按照天命军的军律,严格操训着这群战俘,起初的时候,战俘们还像以前在洮州卫的时候那样,松松垮垮的,如果严格操训,每日消耗的粮食就会增加,谁会犯傻和自己的肚皮过不去?
但李过、高一功都是习惯了天命军的操训,他们怎会将这些战俘放在眼里?先是让一些战俘吃了马鞭,见并不能震慑他们,李过不得已动了刀子,斩杀了两名战俘,方才将战俘们镇住。
与李过相比,高一功算是新手,但在李自成的面前,他岂肯甘于人后?当众砍了一名战俘的脑袋之后,操训方才走上正轨,逐渐进入天命军的军律规范。
李自成表面上在监督亲兵们修缮茅屋,实际上还是将更多的精力放在这些战俘身上,天命军不可能长期呆在广吴山,必须尽快让战俘们适应天命军的生活。
傍晚时分,宁远县的工匠们,押着炼铁炉从水路赶至广吴山,李自成让他们立即考察铁矿石,自己却是来到城内的操训场,将所有的战俘集中起来,他要亲自训话。
经过一下午的操训,战俘们已经脱胎换骨,先前的呆傻已经完全不见,一下午的操训,留在他们脸上的,只有恐惧和不忿。
李自成扫了他们一眼,看着整齐的队列,心中却是暗探:双喜与一功,已经深得操训的要领,将这一批半死不活的战俘,操训为有血有肉的壮丁了。
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各位,你们是天命军的新人,所以必须学会适应天命军,我知道,今日的操训,大家都会比较劳累,但天命军就是天命军,”李自成忽地将声音提高八度,“天命军是一支战斗力极强的队伍,天命军不会接受无用的废物!”
战俘们更加愤怒了,难道我们都是废物?难道整个洮州卫,就没有一名合格的士兵?
李自成看着战俘脸上的变化,心中却是高兴,只要不是一群极度麻木的人,到了天命军的营地,我就有办法让你变成天命军,至少也是天命军的辅兵!
“你们按照天命军的法子操训,学会天命军的军律,才能享受到天命军的待遇——白面馒头,”李自成依旧蹦着脸,“这只是第一步,当你们完全适应了天命军操训,才有可能成为天命军的一员,如果不能适应天命军的军律,对不起,天命军不需要你们!你们现在是战俘,但天命军没有亏待你们,给了你们机会,能不能抓住机会,成为天命军的一员,完全靠你们自己!”
望着肃穆的战俘,李自成也不管他们是否听得懂,继续道:“除了军律,你们知道天命军与其他军队,还有什么不同吗?”
不同?除了魔鬼式的操训,还有什么不同?
杀人魔王!很多战俘直接将李过、高一功在操训场杀人的事,自动加到李自成的头上,有什么样的大都督,就会有什么样的将领。
早知如此,放出还不如在洮州战死,也免得受这些窝囊气!
……
这些都是战俘们的心里话,在李自成面前,在杀气腾腾的天命军士兵面前,这样的话语,他们怎敢说出口?就连胆子最大的冯明欢,也是闭紧了嘴巴,唯恐泄露了心里的想法。
李自成知道他们心中有怨气,但他们都是战俘,谁会在乎战俘的感受?既然你们打了败仗,就是不合格的士兵,你们还有什么话语权?他用冷凛的目光扫了扫战俘们,道:“天命军的士兵,都是爷们,做为士兵,在战场上勇往直前,没有军令,他们绝不后撤!”
“……”
“在家中,他们更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为自己的父母妻儿挣得更多的钱粮财物,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李自成面若寒霜,双目更是用一种摄人的气势牢牢地压制着战俘们,“一句话,天命军的士兵,在哪都是爷们,不怕苦、不怕累,享受的也是士兵中的顶尖待遇!”
当兵还能财?战俘们无论如何不能理解李自成的话,要不是摊上兵役,谁会来到军营?自己每日都是半饱,那还顾得了家人?一些胆子大、有门路的士兵,早已逃亡了,只有他们这些……这些可怜的大头兵,才会傻傻地待在军营。
李自成并没有给战俘们留下太多的思考时间,继续道:“你们入了天命军的军营,就得有爷们的样子,苦活脏活累活不怕,这样才会有出头之日,说多了你们不懂,你们只要知道,按照天命军的军律去做,你们才会得到足够的白面馒头,从今晚开始,白面馒头任吃,如果谁明日再是操训受罚,对不起,下一日只能挨饿,这是天命军的铁律,谁也无法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