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我给皇妹擦脸的时候,却正巧看见,皇妹耳后的脖子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我当时只当是什么东西落下来刮到了的,如今想来,便突然明白了过来,那血痕是因何而来了。我想了想,一个人被掐住了脖子,无论是正面还是背面被掐,反抗的时候最容易伤到对方的,便是脖子以上的位置了。”
昭阳目光静静地望着淳安,淳安更加慌乱了起来,连忙道:“不,不是的,我这是被东西挂到的,被瓦片刮到的。”
“那昨夜太医来的时候,你为何不告诉他你耳后还受了伤,让他给你上药?你分明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而后受了伤!”昭阳咄咄逼人。
淳安连忙道:“我只是当时没有想起而已!”
一旁的德嫔沉吟了片刻,才道:“昭阳公主如今可是在误导咱们了,咱们方才讨论的是,谁纵火烧了这韶华殿,而不是淳安身边的那宫女是怎么死的,昭阳公主将问题引导在这件事情上,却不知是何目的?”
昭阳目光定定地看着德嫔,心中想着,德嫔果真是老奸巨猾,比淳安难对付了许多,只不过这一次,她吃亏是吃亏在,她之前在静安宫,此事兴许是她让淳安做的,却并未亲自参与,其实并不知道具体情形。而昨夜父皇一直将她们母女二人留在养心殿,养心殿中那么多人,也让她们没有时间详细谈论此事,这才让她能够这样杀个措手不及。
昭阳笑了笑,才轻声应道:“德母妃说得对,咱们现在谈论的,是这纵火之人是谁,接下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淳安为何要杀了画眉的原因。”
昭阳勾起嘴角笑了起来:“画眉不过是一个宫女,淳安妹妹为何会这样想尽千方百计地,甚至不惜亲自动手去杀了画眉呢?”
昭阳冷笑了一声:“淳安妹妹只怕万万想不到的是,画眉早就对你留了一手,昨夜,我和仵作在画眉的衣服里面,现了这个。”
昭阳从袖中取出一包东西和一张纸条:“这包东西,是一小包硝石、硫磺还有炭粉混合而成的粉末。而这羊皮纸上,详细地记录了画眉从入韶华殿以来,皇妹让她做的所有的事情,其中便包括了,将许多这样的粉末,一一放到那花灯之中,还有,趁着深夜值守的时候,将桐油涂到皇妹寝宫外。”
淳安面色青青白白,牙关咬得死紧。
昭阳笑了笑道:“画眉在这纸上写着,她入韶华殿后,皇妹你经常夸赞她心狠手辣,对她甚为赏识。只是却又暗中拿了她的把柄,以此为要挟,让她做了许多事情。”
昭阳将手中纸包和那张书信递给了郑从容,郑从容一并呈给了楚帝,昭阳才又道:“只是因为你这样的要挟,于是画眉便也对你留了这么一手。这些东西,她缝在了自己腰间的腰带之中,上面还写着,她也在韶华殿的住处留了一份一模一样的东西,以防有变。放的位置,也在那纸上写了,父皇可以派人去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