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殿门口立着好几个侍卫,一个宫人模样打扮的女子手中抱着一床被褥,匆匆忙忙到了那宫门外。
“站住!”侍卫的喝止声传来:“这么晚了,做什么呢?”
那宫女连忙应道:“奴婢是尚寝局中的,白日里听闻这静安宫中有人昨夜里被冻死了,本想着送两床被子来,今日却一直在忙,耽搁到了现在。想想这虽然是冷宫,可是宫中关着的,都是陛下曾经的嫔妃们,若是出了什么事,奴婢也不好交代,几位侍卫大哥怕也不好交代,这才将被子送了过来。”
侍卫打量了一番:“尚寝局的,可有腰牌?”
那宫女从腰间取下一块牌子来,笑眯眯地应道:“腰牌自是有的。”
侍卫检查了腰牌,才挥了挥手,让人将门打开了:“你动作快些,这半夜三更的,冷宫里面可邪乎着。”
那宫女面上带着几分惧意,吞了吞口水,才连忙应道:“多谢,多谢侍卫大哥提醒。”
说着,便抱着被子匆忙入了静安宫,静安宫中只怕有些年头没人打扫了,院子里四处杂草丛生,只留下了一条石径尚且可以走人。本该夜深人静的时辰,静安宫中却仍旧有声音传来,是歌声,唱着凄婉渗人的曲调。
“哈哈,皇上,你来啦!”一旁的草丛之中突然窜出来一个人影,“臣妾恭候你多时了,皇上,你瞧臣妾漂亮不?”
“啊……”那宫女惊叫了一声,抱紧了手中的被子,便朝着正殿跑去。
“皇上,你别走啊,你说说,我哪儿比不上丽妃好看?你为什么都不来臣妾的宫里了?”草丛中的人突然便哭了起来,“皇上,皇上啊,你怎么还不来看臣妾?”
宫女转过身望向那人影,急急忙忙入了正殿。
正殿之中尚且灯火通明,正中供奉着一个佛像,殿中跪坐着一个穿着素袍的女子,手中拿着一个木鱼,轻轻地敲着。
宫女上前两步跪了下来:“德妃娘娘。”
木鱼声戛然而止,那女子转过身来望向宫女,面上没有丝毫表情:“德妃?本宫如今,已经被陛下贬为才人,打入这冷宫了,还叫什么德妃?”
宫女连忙道:“在奴婢的心中,娘娘永远都是德妃。”
德妃嘴角翘了起来,抬起眼来望向那一直带着几分微笑的观音像,外面那有些渗人的歌声不时传来,还有哭泣的声音,德妃蹙了蹙眉,便又开始敲木鱼,一面敲着,一面问那宫女:“失败了?”
宫女低下头:“是,是奴婢的疏忽,那纸条上的字太过潦草,奴婢将那名字认错了,才误以为昭阳公主同男子私通。却不曾想到,那纸条竟然是苏丞相所写,上面的署名,是远之。”
“苏远之?”木鱼声再次停住,德妃的眼中满是诧异之色:“苏远之,竟然是苏远之,本宫怎么也没有想到,楚昭阳,竟然和苏远之勾搭上了,怪不得……”
声音隐隐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之意,几欲癫狂:“怪不得本宫觉着她最近行事同以往全然不同,让本宫毫无防备,栽了个大大的跟头。却不想,竟然是苏远之在她身后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