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整整一夜,姒儿才带着张统领匆匆回到了昭阳殿:“公主,蝉儿找到了。”
“找到了?”昭阳从书中抬起眼来:“既然找到了,为何都不来同我请个罪,大半夜的到处乱跑什么,倒让我们一顿好找。”
姒儿抬起眼看了昭阳一眼,咬了咬唇,才道:“蝉儿,恐怕不能来同公主请罪了,公主还是出去瞧瞧吧。”
昭阳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站起了身来,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她架子倒是比我还大。”
昭阳瞧见蝉儿的时候,她正蜷缩在满是污秽的木桶之中,身上到处是血迹,除了脸上,其他地方的皮肤竟无一块好肉。
昭阳放下了掩着鼻子的锦帕,一股臭味便扑面而来。
“怎么找到她的?”昭阳轻声问道。
张统领连忙道:“属下同姒儿姑娘一同在宫中各处寻找,连各处的井中都一一找过了,并未见蝉儿姑娘的踪迹,却见有内侍从育德殿中推着装夜香的车出来,当时也并未留心。还是姒儿姑娘现,那送夜香的宫人走过的路上,经由血迹。属下急忙带人回去找,那几个宫人见到属下,神情亦是十分异常,属下打开车上的木桶,就看见蝉儿姑娘在这桶中,只是已经没有了呼吸。”
昭阳蹙着眉头,嘴唇微微颤了颤,才道:“她下手素来这般狠辣。”
沉默了良久,才转过身对着张统领道:“那运送夜香的宫人可都抓住了?”
“已经抓住看押了起来。”张统领回答道。
昭阳轻轻颔:“此事牵扯到了育德殿,只怕得劳烦张统领随我去一趟未央宫,将此事同皇后娘娘禀报清楚。”
张统领应了下来,昭阳才吩咐着姒儿道:“蝉儿的尸先不要动,叫仵作来检查检查。”
吩咐完了,才带着张统领一同去了未央宫,本已经快到请安的时候了,昭阳让张统领在正殿候着,自个儿先进了寝殿,皇后已经起身,坐在梳妆台前梳妆,见昭阳进来,便笑了笑道:“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昨日可休息好了?”
昭阳走到皇后身边,瞧着李嬷嬷拿了凤尾金步摇在皇后头上比了比,皇后轻轻颔,李嬷嬷才将步摇簪在了皇后的髻之上。
“母后,昨日夜里,昭阳殿中一个宫女失踪了,就是昭阳身边侍候的那个,叫蝉儿,不知母后可还记得?”昭阳轻声道。
皇后神情微微一顿,想了想,才道:“本宫记着,是个笑起来有个小酒窝的姑娘是吧?怎么好好地在宫中还失踪了呢?可派人找了?”
昭阳点了点头:“就是她,昭阳昨夜叫了张统领去找了,找着了。”
“找着了便好了,瞧你这模样,母后还以为出了多大事儿呢。”皇后笑眯眯地道。
昭阳见李嬷嬷在找耳坠子,从妆柩之中取了一对水滴红玛瑙耳坠递给了李嬷嬷,才轻声道:“找是找着了,可是找着的时候,人已经没了。张统领在育德殿送夜香的木桶之中找到的人,满身污秽,身上没有一块好的皮肉。”
皇后闻言,在铜镜之中抬眸朝着昭阳看了过来,昭阳才道:“不瞒母后,齐美人送给昭阳的那支簪子,便是蝉儿拿了送到德才人手中的。蝉儿是德才人安插在昭阳宫中的人,昭阳亦是因为怀疑上了蝉儿,顺藤摸瓜,才知晓了德才人竟然那般狠毒。”
“前日之事,一则,她想要将散播淳安怀孕的流言这个锅扣在昭阳头上,二则,想要诬陷昭阳同苏丞相勾结。昭阳现了不对劲,才将计就计,唱了那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