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之沉默了片刻,才又道:“前段时日我查到了一些事情,知晓了楚临沐去年年底招揽的那些门客之中,清安居士的易容术极好,之前你见到的那个假李森,十有八九就是他易容的。只是陛下……”
昭阳听苏远之这样一说,脸色苍白了几分。
苏远之想了想,接着将话说了下去:“陛下身边有不少高手护着,且又是在宫中,想要让人易容成陛下,只怕是不易。”
昭阳唇色都泛起了白,昭阳会有这样的猜测,也并非是空穴来风,只是突然脑海中想起了进来生的许多事情,这些事情一一联系起来,才让昭阳有了这样的猜想。
而苏远之的话,却让昭阳心中那些碎片一样的念头一下子连成了一条线。
如果果真如她所想那样,现在的父皇,是清安居士所易容的,那么一切就都有了解释。
清安居士是在他们在行宫的时候,成为了楚临沐的幕僚的。听闻那段时间,楚临沐时常带着清安居士入宫拜见皇祖母。
可是楚临沐离开渭城之后,那清安居士也没了踪影。
昭阳想,也许,那个时候,那清安居士就已经隐匿在了宫中了,十有八九就在福寿宫。
昭阳脑海中突然想起在行宫的时候收到的来自渭城的消息,其中有一条,说皇祖母身边的李公公生了病,病了好些日子。
那时候昭阳还笑着同苏远之说,她让宫中的人盯紧一些,事无巨细地同她禀报宫中的异常,他们竟连一个宫人生病都要禀报过来。
如今想来,却忍不住胆战心惊。在想起此后回宫之后,李公公的异常,昭阳脑中便突然明白了过来,只怕那李公公,就是清安居士所扮。
皇祖母因为楚临沐的事情几次三番地同父皇闹起了别扭,可是却又突然亲自下厨请父皇去福寿宫用膳,兴许就是为了让那清安居士能够有更多的机会接触父皇,以便易容成父皇。
父皇的不对劲,似乎是在那日皇祖母病情加重,父皇独身进了福寿宫内殿去见了皇祖母之后,那天父皇出来,就让人撤去了福寿宫的守卫和禁令。
第二天她出宫的时候,还听见百官讨论,说父皇今日似乎有些奇怪,格外的兴奋。
昭阳的脸色愈苍白了几分。
还有,郑从容的死。
此前昭阳一直以为,郑从容的死,不过是楚临沐为了算计她设下的局。可是这局实在是破的太容易,因而苏远之那时怀疑,那不过是楚临沐的障眼法。
昭阳如今细细想来,却是有些回过味来,兴许,楚临沐的目的,压根不是为了嫁祸她,他的目的,就只是郑从容。
若是楚临沐一开始打的主意,就是让那清安居士易容成父皇,操纵朝政,那么,他先需要对付的人,必然就是郑从容。
郑从容在父皇身边服侍了几十年,对父皇的一切,都几乎算得上是了如指掌的。
若是要让人易容成父皇,骗得过所有人,却定然骗不过郑从容。
因而,郑从容必须要除掉,不惜一切代价的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