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一怔,连忙应了声,又重新换了一件银丝素锦披风,昭阳这才转过身抬脚出了屋。
马车就停在湖心岛对面,忍冬和青瑶扶着昭阳上了马车,昭阳刚一坐下就瞧见苏远之也跟着钻了进来,身子忍不住微微一顿,手暗自绞着锦帕。
公主府的马车已经算是十分宽敞的了,可是她仍旧觉着有些窄了,她还是很难做到毫无芥蒂地与他呆在这样狭窄的地方,鼻尖是他熟悉的清冷气息,让昭阳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昭阳索性闭目养神,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苏远之,马车动了起来,只听见马车轱辘的声音。
时间过得极慢,好在出了府之后,昭阳尚且能够让自己凝神听一听外面的声音转移开注意,终是没那么难熬了。
仿佛过了许久,马车才停了下来,昭阳睁开眼,瞧着苏远之下了马车,才跟着下了马车。
昭阳抬起眼来望向自己所在的地方,倒并非是他所料想的天牢,而是大理寺的监牢。
昭阳跟在苏远之身后进了大理寺监牢,牢房之中空荡荡的,苏远之径直带着昭阳走到了最里面,还未走近,昭阳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是外祖父。
外祖父似乎是在笑,昭阳有些诧异,急急忙忙循着笑声走了过去。
一拐角,便瞧见了外祖父,昭阳仔细一看,便瞧见外祖父正在隔着牢房的铁栏杆,同一个狱卒在下棋,似是刚刚赢了棋,外祖父的脸上满是笑意,笑声爽朗。
似是听见了脚步声,柳传铭朝着昭阳望了过来,笑声一下子就戛然而止,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急急忙忙扶着栏杆站了起来,高声质问着昭阳:“你怎么来了?你怎么回到渭城了?你都离开了,还回来做什么?”
昭阳鼻尖微酸,只快步走到柳传铭跟前,握住柳传铭扶着栏杆的手:“外祖父……”
“你怎么这么傻?”柳传铭性子急,跺了跺脚,脸上满是焦躁不安。
昭阳低着头,抑制住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目光打量着外祖父住着的牢房,想来苏远之虽然将外祖父关了起来,却并未亏待,外祖父的牢房之中倒是十分干燥,且东西不少,棉被看起来是新的,共有三四床,还散乱地放着几本书,还有棋和棋桌。
柳传铭的目光却已经越过了昭阳,落在了立在昭阳身后的苏远之身上,眼中满是怒意:“你何必非要将她搅进来?若是她出了什么事,我看才有得你后悔的!”
苏远之却只淡淡地看着昭阳的背影,紧抿着唇没有开口。
柳传铭见他神情坚定,便知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心中愈恼怒:“如果不是我现在被关在这里,我真想劈了你!”
楚昭阳亦是转过了头,目光淡淡地看着苏远之:“丞相既然带了我来,不知可否网开一面,让我同外祖父单独说说话?”
苏远之看了两人一眼,倒是十分爽快地带着那同柳传铭下棋的狱卒转过了头离开了。
昭阳看着苏远之走远了,才又转头同柳传铭道:“外祖父受苦了,都是我的错。”
柳传铭叹了口气:“都过去了。”
顿了顿才又看了眼苏远之离开的方向:“他是不是拿我来威胁你了?你就不该回来!听闻你生了个男孩?你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