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渭城,却并未去公主府,马车径直在丞相府的门前停了下来,苏远之率先下了马车,便转过身来望向了昭阳。
昭阳低着头下了马车,抬起眼来望向这已经许久不见的丞相府大门,握着锦帕的手紧了紧。
忘了是谁曾经说过,这渭城之中最为安全的所在,兴许不是皇宫,是丞相府。
苏远之身为丞相,却是个残暴之人,仇家甚多,每日里上门寻仇的人数不胜数,因着这丞相府是个铁桶一般的存在,却是几乎不曾有人成功过。
思及此,昭阳尚且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果真是下定了决心,不让自己有丝毫能够逃跑的机会了。
身边传来苏远之清清冷冷的声音:“该不会是许久几个月没有回来,都找不到路了吧?”
昭阳嘴角微微一颤,低下头,进了丞相府的大门,而后径直朝着苏远之住着的院子走去。
许是因着最近这段时间,苏远之与昭阳都不曾在这边住过的缘故,院子里更添了几分冷清。
天色已经黑尽,外面点着灯笼,昭阳入了屋子,便闻到了一股属于苏远之的清冷味道。
青瑶和忍冬静静地跟在昭阳身后,许是因着今日生的事情,也许是因着换了一个全然不熟悉的地方,皆是有些惴惴不安的模样。
苏远之一进院子,便叫了怀安去了书房。
昭阳神情倒是无比坦然,将手展了开来:“更衣吧。”
那身绣着凤凰的祭祀服因着在那暗道里面走了一遭的缘故,已经沾染了不少的泥土,瞧着有些狼狈,只是昭阳的神情太过正常,倒是叫人瞧不出丝毫的不对来。
青瑶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半晌没有动作,忍冬连忙上前,为苏婉兮褪去了那祭祀服。
而后目光在屋中扫了一圈,找到了放置衣裳的箱笼,从箱笼之中取了一件常服来给昭阳换了。
“青瑶?”昭阳在梳妆桌前坐了下来,转过头望向仍旧着愣的青瑶。
青瑶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呆呆愣愣地望着昭阳。
昭阳轻叹了口气:“过来,将我头上的凤冠和凤簪那些去了吧,怪沉的。”
青瑶目光落在昭阳波澜不惊地脸上,急忙低下了头,应了声,走到昭阳的身后,慌慌张张地拆着昭阳头上的饰。
青瑶的动作有些重,将昭阳的头拉扯得有些疼,昭阳的目光落在青瑶有些慌乱的神情上,并未开口。
换好了衣裳之后,昭阳便走到软榻上躺了下来,吩咐着忍冬去打水来给她洗漱。
忍冬应了声,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昭阳和青瑶二人,昭阳才开口问着:“瞧你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怎么了?”
青瑶这才咬着唇抬起了头来,定定地望着昭阳:“奴婢先前瞧见了大雄宝殿之中的情形,奴婢只是不曾想到,丞相他竟然敢……”
昭阳苦笑了一声:“竟然敢不敬神佛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