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羽静静扫来一眼,漫不经心的说道:“公主还想让她替你做事吗?锁了灵力挨一回打她就没力气了。”
樱柔嘟起了嘴:“想起她和鬼面勾结着算计你,我就瞧她不顺眼。我要罚她做十天花奴。”
“治好她,再让她做事不是更好?不守规矩犯了错,再罚过就是。”
“这法子倒好。既让她得了教训,还能罚她继续做事。”
一勺药液浇在唐淼背上,痛楚立消。唐淼被人地上拎起来。除了脚下无力之外,仿佛刚才那顿板子没有挨过似的。她苦笑不己。让你痛过,治好你方便再整你。不知道凰羽对自己的狠辣和不在意的态度会不会让樱柔消停些。
绿衫晃动,他已与樱柔相携走远。
唐淼叹了口气。
立在她旁边的粗使妇人冷哼道:“妄想装死偷懒。离戌末早着哪,太阳从树梢落下去之前担满一瓮山泉水!”
一只玉壶塞进她手中,只有尺余高,要跑多少趟才能装满那口大瓮?唐淼撇撇嘴,和几名花奴无声上路。
一座建在树上的城市,处处有小溪流淌。唐淼觉得惊奇。
“翡翠城下有泉眼。水是用法阵引入城里的。绿樱碧华台距离泉眼最近,所有的水都自宫里流出。”魔君再次出现,简单的向唐淼介绍。
走到宫中一处地方,一池清湖出现在眼前。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城是建在树上,唐淼怎么也想象不到宫里能看到湖光山色。
四周种满了大树,绿叶将湖水映得透碧。别的花奴以壶汲水,迅速的飞回。唐淼活动了下筋骨,灵力自识海黑珠子里涌出。她将玉壶放入水中,驭水之灵在指间漾动,山泉水变成小小一团投入了壶中。看似小小一壶,却足以灌满那口大瓮。
唐淼顶着玉壶,以寻常人的速度走回去,暗自记着一路所经的殿宇与守卫的东极巡卫。
一次倒满大瓮是不行的。她慢吞吞的来回奔走。夕阳落下的时候,她站在湖边打算最后一次盛水。
绿樱碧华台笼罩了层温暖的色泽。湖水仍然清碧,阳光点点融进了水里。
“哎,沉水碧玺是镇宫之宝,山泉水来自树根下的泉眼。你说,会不会就在湖底?”唐淼突异想。
魔君大笑:“聪明的丫头。但凡宝物都会自然的吸呐日月光华。你瞧阳光像不像没进了湖里,而不是洒在水面上?”
唐淼不由大喜:“我下水瞧瞧。”
“不急。等到月出时分,看看月华是否也融进了水里。湖底肯定设有结界,不会这么简单。”
身后突然冒出珑冰玉的声音:“可惜啊,如果有驱水之灵,一次就可以注满大瓮。”
唐淼一震,樱柔可能对自己意兴阑珊,不感兴趣。珑冰玉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魔君已迅速吸回了灵力。唐淼故意装做疲倦之极的模样,踉跄起身,骄傲地瞪了珑冰玉一眼,顶着玉壶离开。
眼前已快到花田,一股灵力突然击在她脚上,唐淼毫不意外的摔倒在地。玉壶扔在旁边,里面的水不停的淌出来。
“太阳离树梢不过两指距离,你可要快一点。落下树梢前赶不回去可是要受罚的!”珑冰玉大笑着从她身边飞离。
生怕她现壶里的水流不完似的,唐淼连滚带爬将玉壶抱在了怀里。飞快的转身朝湖边跑去。眼瞅着阳光一点点离开树梢,跑回去也来不及了,她心里叹气:“反正她们都想折腾我,完了又给我治好。我干脆让她们罚吧!”
魔君安慰道:“只要凰羽不在,樱柔太过相信她的锁魂丹。这次我保着你不痛,你尽管大声叫嚷让她们高兴就行了。”
唐淼一听真的高兴了。抱着玉壶坐了下来:“回去也迟了,不如等着看湖水是否会吸呐月华。她们会来找我的。她们会飞,我还懒得走路了。”
她仰望天空。阳光还未完全消退,淡淡的月亮影子已浮现在天边。唐淼满怀希望。如果凰羽的魂魄真的在湖底,趁着木枭还没回来,恢复了记忆的凰羽一定能救出凤兮。
不远处的大树上露出一角绿衫。凰羽默默的望着湖边蜷坐的唐淼,心情难以平静。
他迷茫的想,为什么要出言提醒樱柔用药液为她止痛。不,他的本意绝不是要治好她再折磨她。他当时明明受不了她苍白着脸满额大汗的痛苦模样。为什么他会受不了?他不是恨她背叛,恨她和鬼面勾结吗?
明明出了宫,身体不受控制的回转。避过了樱柔,躲在这里偷偷看她。他绝不能被唐淼骗了!凰羽狠狠的摔了下头,转身离开。
走到中途,脚步微滞,不由自主带着他折向了樱柔的宫殿。
“羽哥哥!”樱柔惊喜交加的迎上去,“你怎么来了?”
是啊,他怎么又来了?仓促间凰羽从怀里拿出一枝翠绿的手镯,拉过樱柔的手套上去:“听说今晨你丑时就起了。戴上这个,不会亏了身子。”
翠绿的手镯上雕刻着片片羽状树叶的花纹,精巧玲珑。樱柔娇呼一声投进了他怀里:“这就是翠翎环吗?羽哥哥亲手做的吧?我感觉到了飞凰翠翎的灵力。”
后殿已传来嬷嬷喝斥唐淼的声音。凰羽蹙了蹙眉,和声说道:“今晚月色很好。和我一起去重羽宫看月下绽放的初雪?”
“好啊!”樱柔忙不迭的点头同意。
携着她的手,直到与她一起飞出宫殿,心为之一松。
凰羽仰起脸,眼底深处有着淡淡的迷惑。看不到樱柔罚她,他就不再变得莫名其妙了。为什么?
他不会再进宫去了。凰羽握住樱柔的手下定了决心。
初雪在月光下绽开,花瓣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