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们那几十个兄弟去哪里了?”刘子光把客人的手反关节拧到身后,质问道
“好汉饶命,咱们只是寻常蟊贼,想抢劫二位而已,可不知道你们的兄弟下落”这二人倒也机灵,一见失风赶紧给自己寻了退路紫光车行的人都是南厂的耳目,他们自然不敢亮出真正的身份
“蟊贼?什么时候东厂番子成了蟊贼了?”孙纲从客人怀里掏出一块带有东厂低级番子标志的腰牌,嘲笑道
“什么人?”远处一声大喊,接着是嘈杂的脚步声,一队官兵打着火把赶过来,军容甚是严整,原来是东城兵马司的人巡夜来了,自从上次截杀事件以来,东城兵马司的原班人马已经被清洗的差不多了,现在都是李庆大人精选的心腹官兵
“自己人,我们抓了两个贼人”刘子光把兵马司的指挥级腰牌出示了一下,官兵们赶忙拱手施礼:“见过大人”
“把这两个贼人押到衙门里去好好审问”
公然押着这两个人回紫光车行肯定不妥,那里恐怕早就安插了东厂的眼线,这两人在茶馆里散布李香君的谣言,想必另有阴谋,兵马司的人刑讯逼供很有一套,还是交给他们的好
*****************************************************************两个东厂番子被押进了东城兵马司,指挥使马上来见刘子光,五城兵马司的高级军官本身就兼任南厂的职务,自然认识刘子光,也知道今天上午生在南门外的血案,所以虽然职位比刘子光稍高,但丝毫不敢怠慢,好烟好茶伺候着,然后亲自去审问犯人
过了小半个时辰,指挥使浑身血迹的回来了,告诉刘子光事情已经审清出了,这两个人都是东厂低级番子,专门负责散布谣言的,东厂吃了太后方面的大亏,开始绝地反击了,一方面散布谣言阻止李香君成为皇后候选人,一方面派人捕杀紫光车行的车夫们这两个人本来只是负责在茶楼酒肆散布谣言的,但是番子们的职责分别的也不是那么明晰,看到两个紫光车行的车夫在茶馆门口等活,想顺便解决掉两个,没想到反刘子光活捉了
“我们失踪的兄弟呢?”刘子光问
“东厂的命令是不留活口,赶尽杀绝,恐怕他们现在连人带车都在秦淮河底了”
“他妈的!”孙纲一拳砸在桌上,这些车夫里面有很多是跟随他多年的兄弟,如今被东厂象屠狗一样宰掉,如何不让他火冒三丈
“有劳了,这两个人就交给你们处置了,咱们走”刘子光起身要走那两个东厂番子就当是送给东城兵马司的见面礼了,这份小功劳他还不希罕不过对于新上任的东城兵马指挥使来说这可是一份大功,尤其是关于李家小姐谣言的案子,足以引起高层的重视了
“刘大人好走,来人,送送两位大人”指挥使客客气气地把两人送出去,坐回公案,略一思考,提笔作就一番洋洋洒洒的公文,亲自拿着去找他的顶头上司请功去了
*****************************************************************既然彭静蓉不在,河房又让给了刘小猫,刘子光和三十名护卫都搬进了紫光车行居住,大家住在一起也不用担心被分割包围,附近不远就是南城兵马司衙门,相信东厂暂时还不敢在城里明目张胆的动手
来到紫光车行大门口,孙纲扯扯刘子光的衣袖说:“大人您看,那几个人鬼鬼祟祟不象是正经人”
顺着孙纲的目光看过去,紫光车行的对面路上,支着一个混沌摊,三四个闲人正坐在小马扎上喝混沌,摊子老板一边叫卖一边不经意地扫视着车行的大门,还有附近的墙角下,躺着睡觉的乞丐也比往常多了好几个
“哼,又是东厂的探子大半夜的摆什么混沌摊啊”刘子光丢了个眼色给孙纲,后者心领神会的转身去了南城兵马司
不一会儿,一队如狼似虎的官兵冲了过来,二话不说一脚就把混沌摊子踢翻了,汤汤水水洒了一地,小摊老板喊道:“你们凭什么掀我的摊子”
“凭什么?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官兵小头目指着旁边墙上的一排字神气活现地说道小摊老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青砖墙上用白灰写着一行大字“车马进出,大门两旁十丈以内禁止摆摊设点南城兵马司宣”
“哼”小摊老板也不要他的锅碗瓢盆扁担炉灶了,一甩袖子走了,那些假装吃混沌的客人们也跟着离去,官兵小头目又来到乞丐们栖身的墙角,抡起哨棒一阵猛打:“快滚!你们这些臭要饭的,京城的市容全被你们破坏了”乞丐们连忙爬起来一哄而散,不到片刻,紫光车行门口便清静了
“大人,你看小的做得如何?”小头目一脸媚笑向孙纲请功,大家都是老相识了,没想到当年的南城小霸王居然搭上太后家的势力,连上面都下令要严加保护紫光车行,对他们的要求有求必应,不得耽误呢原来都是孙纲给他陪笑脸,现在居然反过来了要小头目给孙纲陪笑脸,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小头目一边感慨着,一边恭恭敬敬接过孙纲递过来的银票,嘿,不管别的,银票到手是真的要说人家就是能成大事的人,出手就是一百两银票,怪不得能搭上李家的势力
那些化装成小摊老板、客人、乞丐的东厂番子,刚离开紫光车行就分别被人盯上了,京城的夜生活虽然很丰富,但是仍然有不少道路街巷在晚上是没有人去的,确实是杀人的好地方
六月的南京,酷暑中竟然有一丝凛然的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