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大开口啊,西夏人还真敢开价,不过能开价就好,总比不愿意和谈非要打仗来得强,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大明朝别的不多,钱有的是,反正又不要自己出一毛钱,侯恂心中顿时有了计较,他沉声道:“好说,将军既然开出价来,就容我们朝廷商量几日,也好给你个答复”
“不行,现在就要答复,给是不给!”
“老夫虽是钦差,但也没有全权处理此事,再说了,这么多的金银,光是筹措就得几日”
“不行,今天就要拿到,没有锭子也行,金银器具古玩字画都能抵账,反正就是要赶紧拿到”
这么一番对话下来,侯恂的底气更足了,鞑子心虚啊,想赶紧拿了钱跑路,越是这样他越镇定:“将军,你还是杀了老夫,今天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到的”
“那好,你赶紧回去和你们皇帝老子商议,我开出的这个价,最多给你七折,不能再少了,嗯,这个后生就留在这里做人质,你自己回去”
冒辟僵刚要说话,被侯恂一把按住,坚定的目光望向他,眼神中传达出大明社稷安康就全仰仗你的意思,冒辟僵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毅然点了点头
侯恂走了,冒辟僵留了下来,那员女将将他请到上座,摆出羊肉和马奶酒请他品尝,距离近了冒辟僵才现,这员女将的年龄已经不小了,眼角隐隐都有鱼尾纹,但是保养的确实不赖,腰肢胸臀都如少女一般,女将自我介绍名叫阿奴,是西夏副元帅,身份尊崇的很,而冒辟僵依然是一副冷傲的模样,因为他很掌握女性心理学,越是对她们不理不睬她们就越喜欢,尤其是这种在军中众星捧月一般的女子,更是不能给好脸色,女人嘛,天生就是贱
果然如冒辟僵所料,他越是板着一张帅脸,阿奴就越是对他百依百顺,甚至答应把价格再让两成,五折,再低就不行了,因为对兄弟们交代不过去
冒辟僵假意感激,答应从此跟随阿奴回西夏,阿奴顿时兴奋起来,叫人安排酒宴,又赐给冒辟僵一块金牌,有了这块金牌就可以在军营中随意走动,无人能管
等待京城的回信这段时间里,冒辟僵和阿奴一直在饮酒作乐,从晌午喝到了傍晚,冒辟僵终于不胜酒力醉倒了,阿奴将他放在毯子上,轻轻喊了两声,确认已经熟睡,这才回到前帐议事
前帐是后账只隔了一层羊皮,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冒辟僵是何等人,秦淮两岸有名的冒大酒篓,号称千杯不醉,些许低度马奶酒又怎么能灌倒他,他这厢紧闭眼睛加装熟睡,其实两只耳朵而竖起来,仔细聆听着前帐的会议
西夏人并非全是蒙古人,他们的官话采用的是西域口音的汉话,所以冒辟僵基本都能听懂
一开始就几个将军抗议阿奴降低价格,说他们两万人马千里迢迢从汉中绕过来,一路马不停蹄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在各地官府的快马加急前赶到南京城下,又好不容易打了一个胜仗,又怎么能捞到这点好处就撤呢
阿奴反驳道:“咱们是钻了明军的空子才打过来的,南京城那么高大,隔着一条大江怎么攻打?虽然明军损失惨重,但是江南人力充足,生产力更加恐怖,万一江北江南的勤王兵马赶到,咱们的这点优势就荡然无存了,所谓见好就收就是这个道理”
又有人道:“汉人怯懦,即便是各路勤王之师来到又如何,咱们照样杀他一个人仰马翻”
阿奴道:“别人倒也罢了,怕就怕西军第一猛将刘宗敏来到,此人智勇双全,有万夫莫敌之力,他麾下皆是百战雄师,若不是他据守天水,咱们也不用绕道了,直接就从潼关打进河南了,现在咱们在天水摆下的疑兵之计恐怕已经被他识破,据报刘宗敏已经率领本部人马星夜赶往京城,他们可是在自家地盘上行军,后勤运输皆有保证,若是沿长江利用水路南下,不日就将抵达南京,到时候别说五折的金银了,就是一折也捞不到了,金银没有还好说,恐怕两万夏军的性命都得交代了”
一提到刘宗敏,众人皆默然,半晌才有人幽幽道:“刘宗敏……那是比刘子光还要厉害的人物啊,咱们实在惹不起”
议事完毕,决定按照阿奴的意思,五折就五折,众人散去,阿奴回到后账,见毯子上已经空了,冒辟僵不知所踪,她的脸上才露出狡黠的笑,又过了一阵子,才让人全营大索冒辟僵
而此时冒辟僵已经站在了返回南岸的小船上了,他望着北岸乱哄哄的蒙古兵营,一甩头,冷峻地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