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吴将军,他第一次见面时还是十分尊重的。
毕竟他横穿象国突然出现在申国国师之后,雷霆一击轻易叫申国国师大溃,紧接着又组织他和渚氏兵车围点打援伏击击溃了申南诸大夫的兵车。
此短短时日间接连前所未有的霹雳手段,几将申国攻至灭国之境,只叫他目不暇接,试想面对拥有此等领兵能力的兵家大将,带的又是国君之亲军,他怎能不尊重。
但接下来这位将军就不那么地道了,可以说局势落到如今之地步,吴将军当负八九成之责任。
当初如果不是这位吴将军一意保存实力,三方合力齐攻,申国国师早就被击垮了。
没了申国国师主力,申南残军和申北动员的农兵又算什么呢?
现在倒好,此等局势下这位吴将军不思其他,竟是还有心思跑他这来挖他墙脚,委实是万分可恶,王越厉害也就算了,毕竟是他的敌人,吴将军可是他的盟友啊,也难怪汲邑大夫气成这样了。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汲邑大夫看了看身前无比恭敬的黑衣武士,道:“黑潮你也看到了,本大夫这棵大树眼看要倒了,树上的猴子啊、鸟啊什么的,都要自奔前程去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他挥了挥手,无力道:“那些武士们都说的对,没了汲地的领地,本大夫拿什么养他们呢?你们黑衣卫也是一样,你去传本大人命令,叫他们散了吧,都走个干净好了。”
“大人,小人不走。”黑潮听着听着眼睛就红了,猛的扑在地上,不住的磕头,磕的满头鲜血,声泪俱下的说:“大人您不要赶我们啊,小人们自小就生活在大人府中,半生都是为大人效力,离开大人不知怎么活,也没地方可去。”
“大人您就让小人们继续为你效力吧,那些武士、武卒们都散了没关系,但我们黑衣卫还有六十多位武士,五百多位精锐武卒,在各地还有诸多产业啊。”
“有这样一股力量,在这样的乱世,大人你迟早有一天可以重振汲氏家业的。”
汲邑大夫愣住了,心底多少有些欣慰和感动,都树倒猢狲散了,竟还有人如此效忠于他啊。
黑潮说的也对,六十多位武士,五百多位精锐武卒,已经是不小的一股力量了,更重要的是黑衣卫手中还控制着许多产业,有着一定自给自足之能,无须他拿出更多钱粮来奉养。
此等力量加上汲氏历代的暗中布置,哪怕没了汲地,他手中的实力也可比寻常大夫,在这样礼乐崩坏的时代,有多强大的力量,就能拥有多大的名位,靠着这些重振家业完全不是虚妄。
“黑潮,还有你们黑衣卫,本大夫若有能够再起重振家业之日,必定不会亏待你们。”这么想着,汲邑大夫无比郑重的对黑潮说着。
“黑潮代全体黑衣卫的弟兄谢过大人。”黑潮大喜道。
汲邑大夫点了点头,黑潮面色却忽然大变,满脸欢喜凝在了脸上,形成了一副极为诡异的神情,瞪大着眼睛看着他身后,好像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物。
“大人,小心。”黑潮一声惊呼,汲邑大夫猛的转过身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就在这时,他的身体猛的颤了一下,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胸口中捅出来的剑尖。
汲邑大夫竭力转过身去,试图说些什么,但身体里的剑却大一扭。
“撕!”剑身抽出,空中飙出一道血柱,汲邑大夫无力的倒在地上。黑潮冷笑着蹲下身,割取了他的级,小心拿木盒装起,飞快提着出了帐外,看了看不远,那里有一位武士正在等待。
“事情办的如何?”见黑潮过来,武士小声的问。
“幸不辱命。”黑潮提了提木盒,交给武士,带着一丝轻松说:“这狗东西,竟真的以为弟兄们还愿继续为他效力呢,不过风海大人吩咐之事,我黑潮已经做到了,那蛇余公子那边?”
“放心。”武士笑道:“我家公子连普通武卒都能许下五亩田地,又岂会吝啬对你这种大功臣的奖赏?或许不久后,我们就是同僚,说不得还要叫你一声大人了。”
“哈哈,有你这句话,我便舒坦了。”黑潮满是欣喜的笑了起来,又道:“真是想不到,我黑潮竟能有与淮上技击营诸位朋友同为一位主公效力的一天啊。”
武士点了点头,道:“先别说这些了,现在还是先将事情做好,免得拖久了生出变化来。”
“是。”黑潮连声应是,急忙就去组织黑衣卫,又动员起黑衣卫多年来暗中控制的一些武士、十伍之长,准备应付控制接下来必定生的变乱,更是要趁此乱,将淮上兵车除却部分不愿留的武士外所有人,连同军中一切武器装备、钱粮等,都尽带往南边尹地北关投诚去,相较于取汲邑大夫之级,这才是真正的大功劳啊。
看着黑潮远去,武士面上露出一丝冷意,暗自道:“这条老黑狗,竟还真的以为可以爬到本大人头上,现在也就还用的着你,等事情一完,就将你炖了,功劳自是要尽归于风大人的,到那时我也可以小小喝上一口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