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江西穆冷笑一声,“炸-弹都是安置在天顶,休息室可以说是个死角,即使不用投篮,也能从休息室逃出去。”
安夕教练摇摇头,“不,你错了。最后的二十个炸-弹,都是大剂量的。有五个安置在体育馆的外墙,有五个便是在一楼的休息室。再过十分钟,这十个炸-弹将先行一起爆炸,没有人可以逃得出去了。当最后十个全部爆-炸后,体育馆的天顶就全部坍塌,所有的观众就没有人能活着出去。”
“这——这——”宋情词坐倒在地上,吓得说不出话。她万难想到,这装置编排得实在无情,将人置之于死地。
江西穆拉着她起来,将她送到休息室门外,“现在还有八分钟,你现在要做的——第一,通知下面的太阳队队员,想尽办法让那感应器启动;第二,维护好秩序,让所有人快速从一楼休息室撤离!”
“那——那你呢?”宋情词愣了下,问道。
江西穆将门关上,声音从铁门处传来,“相信你们一定可以解决。”
宋情词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11点22分了,得赶快告诉给他们。她三步并作两步,飞速下了楼梯。
江西穆穿过储物柜子,缓缓走到安夕教练背后。安夕教练闭着眼睛,又似乎睡着了。只是那泪挂在脸颊处的皱纹,迟迟不肯坠落。
“这些炸-弹,不是你安放的吧?以你的学识,不足以想出如此高智商的装置以及编排方式。”江西穆冷冷的说道。
“嗯,不是我。是一位先生的大力协助。”安夕教练淡淡的说道:“不过,我还是更愿意谈谈15年前,那给我带来伤痛,让我愤怒无比的事情。”
“洗耳恭听。”江西穆靠着桌子,双手后撑,一只脚置于另一只前面。
“还是按照我所知道的时间顺序来说吧。”安夕教练闭上了眼睛,眼皮中还能清晰见到眼眸快速的转动。他缓缓的讲着,就像是他乘坐着时光机,回到了1996年。
“如你所知道的,35岁时候,我是老二中的副校长,那时候我可不像现在又矮又瘸,而是潇洒挺拔,很受师生的欢迎。再加之我很会打篮球,每次我打篮球的时候,场外总会有许多人在看,在赞扬着。”
“作为副校长,要协助校长做许多工作。但是我和校长的处事方法不大相同,他喜欢和上层领导谈天说地,而我则喜欢开展学生工作,做实事。虽然校长不大看重我的工作,但我们两人至少说相安无事。”
“这些无关紧张的事暂时说到这。1996年5月初,我们学校接到通知,7月份会有一场篮球比赛。前年篮球比赛我们二中输了,所以这次校长十分看重,大力的引进会打篮球的老师,说什么都要赢得比赛。校长将这个活动交给我负责,我便开始张罗开来。我想到的就是去找体育老师勇遇乐,还有新招进来的老师关河令。”
“我们三人先训练,练习投篮、运球。正苦恼找不到人,当时还是教导主任的于家傲以及泰常引便加入进来。有人加入也算是好事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两人对篮球知之甚少,属于拍皮球的水平。我本想再找找其他会一点篮球的人,但是其他老师——排除大半的女老师——都表示没有一点兴趣。就将就这两人吧。”
“由于比赛只剩下一个半月的时间,我和那两位体育老师都加紧训练两位教导主任,先保证他们不拖后腿。很显然,校长很看重这次比赛,破例说我们这五人除了特别紧急的事情外,其他时间都必须训练,说什么都得给学校争光。那时候,我们每天训练至少4个小时吧,有时6个小时。虽然辛苦,但是我觉得很快乐,打篮球一直是我的爱好。”
“7月初吧,几号我是记不得了,因为连续比赛一个多星期。我做为队长,给队伍取名叫太阳队,可能是因为我喜欢NBA里的凤凰太阳队吧,常常看报纸上的比赛状况,觉得太阳象征着一种朝气一种希望。”
“比赛打得不错,用现在的话说,西瓜刀砍菜,一路冲进前五名。这也算是不错的成绩啦。当时还有拍照片,写进新闻报道里。你们应该都看到了。”
“7月中旬的时候,校长带了两个人进到我的办公室,我给他们倒了开水。校长介绍,这两个人都是政协的。当时政协的两位同志先是称赞我篮球打得不错,不像他们政协,出线都没有影子。反正大体的谈话,就是闲着拉拉家常,并没有谈论过多的实际。校长送走了两位同志,回来解释道,‘组织部安排同志过来调查,如果不出意外,你将会调到政协’。”
“我愣了下,校长却冷笑几句,‘篮球打得不错,政协看中你这样的篮球天才,就挖人过去。果然,球打得不错,官运一般都会不错。’我那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快升职。”
安夕教练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半开着眼睛,微微抬起自己的右腿,感伤道:“八月份的时候,监狱劫-囚,震惊了全市。而我则迎来了最低潮,那便是我的腿。八月中旬,我与勇遇乐练习打篮球,刚开始还蛮好的。可是当我三步跳篮时候,突然他猛然撞来,我失去平衡,重重的跌在篮球架上。那时候,膝盖疼得我都说不出话,半天僵在那。”
“勇遇乐送往到医院后,医生检查,摇摇头,我的膝盖已经碎裂。已当时的技术,我的腿算是彻底废了。从那时起,我的腿落下了残疾,我也不能在球场上打球。唉——好好的一个人,彻底就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