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粮草的话题,郭图当然开始安慰刘岱,也自然就“无意”中提到了乔瑁。这种行为无疑是火上浇油,再在郭图明里是劝告、暗里是挑拨的“劝慰”下,刘岱对乔瑁的怨恨达到了最顶点。变成了一个随时都可以点着的火药桶。
郭图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只要刘岱在冲动下做出什么事情来,那么他就绝对有把握挑起刘岱和太史慈之间的矛盾,虽然知道太史慈上当的机会可能微乎其微,但只要刘岱这蠢人上当就足够了,早晚会把太史慈拖下水去。
要知道兖州一乱,对太史慈的青州影响极大,太史慈要向外扩张势力,兖州本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兖州一乱,够太史慈喝上一壶的了。
至于说直接挑动刘岱和太史慈的争斗无疑是不现实,就算刘岱再傻也可以看出袁绍准备利用两人之间的矛盾打击太史慈了吧?
虽然太史慈和刘岱颇为不和,但不要忘记刘氏宗族和太史慈之间有着很大的共同利益。
尤其是太史慈和刘氏宗族的婚姻关系更是把两者牢牢地绑缚在了一起。郭图岂会去触这个霉头?
刘岱哪里知道郭图的图谋,只是一个劲儿地在那里气得要死。
刘岱的那个狂妄到极点、也愚蠢到极点的手下王肱却沉不住气了,当年他在黄县被太史慈等人起了个倒仰,心胸狭窄的他当日就下毒誓,日后若有机会令那几人落在自己的手中,定要百般羞辱,令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其实乔瑁的儿子乔肃当时其实并未对这位王肱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不过不满王肱的行为、有几句言语上的冲突而已,不过这也令王肱无比的愤恨。
不过事情的展令王肱对这件事情渐渐绝望了,不说别的,单就是这个当日浑身寒酸的太史慈现在已经是手握重兵割据一方的封疆大吏,其实他这个从事所能对抗的?
说实话,太史慈不把他抓来下酒就算是万幸了。
而此刻有一个报复乔肃的机会,王肱岂能不兴奋?虽然这仅仅是乔瑁而已,但只要一想到乔肃日后那丧父之痛的面孔,王肱觉得什么都值了。
故此非常心急道:“主上,这事情郭图先生说得对,是可忍孰不可忍,那个乔瑁简直就是把我们当成不出气儿的死人。定不可放过他!”
刘岱其实对此建议颇为心动,不过他也非蠢人,现在国难当头,若是他先挑起了诸侯内讧,实在是会遭到天下人的唾骂,这一点他不能不考虑。
郭图仿佛看穿了刘岱的内心,又加了一把火道:“刺史大人,你也不必上火,其实我家主公现在为你送来粮草就是摆明了态度,您尽管可以放手施为,不必顾忌那么多。”
这一番充满了暗示性的鼓励的话语立刻令刘岱有种吃了定心丸的感觉,热血立时上涌。却没有仔细想想郭图这番话中带着模棱两可的意思,刘岱还以为袁绍会始终站在自己的一边,却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人家的一颗棋子罢了,可以想见,一旦刘岱出手对付了乔瑁,袁绍马上就会要多远躲多远。
“我家主公现在为你送来粮草就是摆明了态度”。哼,到底摆明了什么态度,那可就是解释权归袁绍又或者郭图所有了。
郭图还嫌不够,故作恍然状道:“小人先前胡言乱语了,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刺史大人大人有大量,即便不看别的,就看看乔瑁的儿子与大人的妹夫、青州刺史的关系,大人对乔瑁大人的任性胡为也应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太史慈名字的出现彻底令刘岱失去了控制,一双细眼血红起来,长久以来对太史慈的种种不满在这一刻被彻底的郭图勾了出来,尤其是和乔瑁连在一起,就更令刘岱恼火。
郭图心中暗喜。
刘岱抬起头来,对郭图道:“郭先生不必再劝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请回去告诉本初公,我对盟主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请先生回去转达我刘岱的这番话。”
郭图当然早就料到是这种结果,只不过没有想到自己的目的会达到的那么容易。既然已经无话可说,郭图就起身告辞。
当袁绍听完了田丰和郭图详细的汇报后,不禁仰天长笑,状极快慰。
在营帐众人无不赔笑。
许攸眼中闪过嫉妒之色,不过这事情和他毫无关系,所以有话也无处说。
田丰趁着袁绍高兴,便把自己对付太史慈的另外一个主意拿了出来,对袁绍笑道:“主公,我还有一计可令太史慈更加顾此失彼。”
袁绍此时心情大好,笑道:“计将安出?”
田丰笑道:“现在冀州境内盗匪四起,黄巾军的余部黑山贼于毒、白绕、眭固等人横行不可当。不过始终缺少安身立命之地,若是现在他们知道了东郡太守乔瑁被杀死的消息后……”
这话一说出来,就连郭图都忍不住叫妙道:“这计策当真可行!”
许攸也满是酸味儿道:“若是东郡太守乔瑁被杀,黑山军一定会趁势占领东郡,那时候这场热闹可有的看了。”
一直不愿意动脑筋的淳于琼皱眉道:“这与太史慈有什么关系?”
郭图暗骂了一声愚蠢,表面上笑道:“淳于将军问得好,这正是这计策的关键,以刘岱的性格在杀死了乔瑁后一定会自己任命一个东郡太守,不过他身为兖州刺史,这点名义上权力还是有的,自行任免官职倒也还说得过去,不过他派出的这个人很有可能被早到一步的黑山贼杀掉。”
田丰接口道:“那么这种情况一出现,刘岱必然不能忍受,一定会与黑山军大干一场的,而轻敌冒进是刘岱的最大军事缺陷,一个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在这种情况下,太史慈怎会置之不理呢?”
说到这里,众人全都明白了田丰的意思,纷纷叫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