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看见鲍忠方面战局的变化,口中“咦”了一声。转头对于毒道:“想不到这个鲍信还有如此的本事,若是让鲍信重回本阵站住阵脚的话,即便我们会赢,也会有很大的损失,更何况还有那青州军不知何时到来,我们更应该速战速决,于毒你现在动冲击,给我马上冲垮鲍信的战阵,不可给他反击的机会!”
于毒领命,暴喝一声,好似惊雷,向前狂奔,身后的骑兵和两侧的伏兵好似三道洪流,转瞬汇合在一起,在于毒的带领下动了冲击。
鲍勋默默算计着弓箭的射程,蓦地喝道:“放!”士兵们如臂使指般把手中灌注了所有生的希望和仇恨的弓箭狂射而出,好似蝗虫。
于毒的军队相应的产生变化,两翼的士兵好似一道闸门合在了弓箭的最前方,人人高举盾牌,把根本就没有经过瞄准的弓箭纷纷挡下。只有少数的漏网之鱼才从盾牌与盾牌的空隙中掉了下来,刺伤了步兵的皮肉,不过早已经没有了什么杀伤力。
趁着鲍信方面士兵手忙脚乱的上箭的时候,于毒已经领着收起了盾牌的步兵蜂拥而上,而骑兵则只是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显然不想给鲍信方面弓箭手杀伤自己的机会。鲍勋也知道现在放箭只是徒劳无益罢了,根本不可能给对方带了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这么做却可以限制于毒军队的进军速度,可以为自己父亲撤回本阵赢得宝贵的时间。只要自己父亲回到本阵就可伺计突围而出,别谋良策救援金乡。
可惜于毒不会给鲍勋这个机会,于毒虽然是莽汉一个,但多年的沙场经验还是令他本能的反应出鲍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大声催促步兵的移动速度,迅速地接近在鲍勋的命令下结成的三个锥形之阵。
鲍勋知道此时若是再不出击,只怕于毒的军队一上来,己方就会被于毒的军队完全的淹没。一咬牙,对自己的叔叔鲍忠道:“叔父请在这里掠阵,小侄去去就来,定要把于毒的人头献给父亲!”鲍忠还未来得及反应,鲍勋已经掉转马头,准备冲锋。
“弓箭手后撤,转向老将军方向,对老将军身后的黑山军进行抛射!骑兵随我来!步兵也要跟上!”
在士兵的轰然允诺中,鲍勋带领着一万人,开始了一次自杀性质的冲锋。
于毒没有想到对方在鲍信还没有来得及撤回本阵的情况鲍信军中还有人可如此冷静机智的判断形势,这种弃卒保车的眼光和牺牲精神令于毒这敌人也不由得暗赞一声。一摆手中长刀,军队迅速变阵,后面的骑兵迅速地出现在军队的最前方。
“只杀不降!”满脸凶相地看向正在向自己迅速地移动中的鲍信军的于毒的嘴中只是恶狠狠的蹦出这四个字来。
“只杀不降!”“只杀不降!”“只杀不降!”……黑山军吼声连天中,在于毒的带领下,巨浪滔天般的冲向了鲍勋和身后的一万人。
先是双方的骑兵进行了的碰撞。在马上将要相互撞击上的时候,双方的骑兵个个在马背上尽力的伏下自己的身体,把自己手中的武器极力地向前挺出,双腿更是把自己胯下的战马夹得紧紧的。战马感应到主人的心意后在短短的距离中纷纷把自己的速度加到极致。
虽然张燕军队的数量远远多于鲍信军,但终究是流寇,没有太多的骑兵,而且张燕不可能在第一次冲锋中就派出所有的骑兵,所以相比较一下,双方不过各有两千多的骑兵投入到战斗中,饶是如此,大地也为之深深地震撼。狂怒的马蹄、骑士的呐喊、闪亮的武器烧灼着每个战士的神经,热血沸腾可使得每个人都忘记生命中其他的一切事情,此时此地,唯有手中的兵器与自己永恒相伴。
双方的骑士悍不畏死地进行了一轮冲击后,许多骑兵被对方挑于马下,血光四溅中双方随后跟上的其他兵种加入了混战。
失去了冲击力的骑兵此时更像是一个个小型的战斗堡垒,步兵们围绕着为数不多的骑兵展开残酷的厮杀,黑山军更是借助骑兵居高临下的高度优势以多欺少的攻击着鲍信军,转眼间,鲍勋带领的一万士兵已经伤亡过半。
力大刀沉的于毒在马背上更是成了所有鲍信军士兵的噩梦,他在呼吸间就如同吃饭般轻而易举地把二十多名骑兵斩于马下。不服气的鲍勋在对上于毒后更是被杀的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盔歪甲斜、带浪袍松,浑身热汗直流。
一时间,黑山军占尽了上风!
于毒木无表情地向鲍勋连攻六刀,角度刁钻,取的皆是常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这于毒外表粗豪,但招数却非大开大阖,相反却犹如玉女穿梭一般的细腻,但在细腻中却又不失凌厉刚猛,诡异的速度中自有一种独特的霸道在其中,果然不愧是黑山军的名将,名不虚传。
这时被于毒杀得无力还手的鲍勋则展示出了惊人的悠长体力,若是换了别人,只怕早已经被于毒斩于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