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元真的枪是不慢,力道也足,可惜他遇到的是裴行俨这等绝世勇将,饶是其已拼尽了全力,奈何经不住裴行俨的惊天神力,两枪只一个交击,只听一声脆响过后,邴元真只觉虎口一热,手中的长马槊竟就此被震得飞上了半空。
“哎呀!”
吃疼之下,邴元真顿时便慌了神,哪敢再往前冲,忙不迭地一踢马腹,斜刺里便狂逃了开去。
“哪里走,留下头来!”
这一见邴元真要逃,裴行俨又如何肯依,策马便要紧追上去,却不曾想邴元真手下一干亲卫忠心无比,拼死拦住了裴行俨的去路,尽管被裴行俨凌厉的枪法杀得个人仰马翻不已,却成功地阻碍住了裴行俨对邴元真的追杀。
“禀父帅,孩儿幸不辱使命。”
邴元真这一逃,瓦岗军的败局就已经是注定了的,然则裴行俨却并未贪功,率部追杀到了汜水河边,便即收兵回了城,亲手捧着张须陀的级,得意洋洋地呈现到了其父的面前。
“嗯,打得好!”
裴行俨这一仗胜得干净利落,裴仁基的脸上自是光彩照人得很,不过么,倒也不曾多言夸奖其子,伸出双手,接过了张须陀的级之后,便即换上了副哀痛之色,缓步走到了张君武的面前,一伸手,面色肃然地开口道:“贤侄,大将军乃我辈之楷模也,其之死,乃我大隋不可承受之殇,裴某能为其身后事略尽些绵薄之力,也算是了了桩心事了。”
“多谢裴将军援手,大恩不言谢,且容末将后报。”
张君武哆嗦着双手,小心翼翼地将父亲的级捧在了胸前,泪水止不住地便狂淌了出来,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不止有着哀痛父亲之殇,也有着欠下了裴家父子大人情的烦恼,更有着对瓦岗寨人等的刻骨之仇恨。
“贤侄言重了,大将军一生精忠报国,今惨遭不幸,实令人扼腕啊,事不宜迟,还是早些让大将军入土为安的好。”
小胜了瓦岗军一场,又捞足了齐郡军的人情,裴仁基的心情自是好得不行,只不过城府深,倒也不曾带到脸上来,也就只是叹息了一声,好生安抚了张君武一番。
“裴将军、萧大人,末将心已乱,恐难再议军事,且容末将暂且告退,明日一早自当前来听令行事。”
裴家父子的人情可不是那么好欠的,那可是会影响到齐郡军后续展计划之展开的,若是可能的话,张君武宁愿自家父亲的遗骸兀自陷在贼手,也不愿欠这么个人情的,奈何事已至此,他也自没得奈何,只能是强打精神地出言请辞了一句道。
“张将军还请节哀,一切终归须得以国事为重。”
张君武要去葬父,此乃人之大事,萧怀静自是不好强拦,可在言语间,却是有意提点了张君武一番。
“诺!”
这当口上,张君武的心正乱得很,哪有心去思忖勾心斗角的屁事,恭谨应诺之余,领着罗士信等一干齐郡军将领便就此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