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从来都不是个心胸开阔之人,在刚投入瓦岗寨之际,可是没少受邴元真这个桀骜不驯的家伙之闲气,往昔是不好拿这厮开刀,而今么,有了把柄在手,李密可就不打算跟其客气了,一声令下,竟是要将邴元真问斩当场了。
“冤枉啊,末将冤枉啊,末将奉命诱敌,奈何官军狡诈,不肯过河,实非末将之过啊,末将冤枉啊……”
一听要砍自己的头,邴元真登时便急红了眼,一边狂乱地挣扎着,不让帐前武士轻易地将自己架出帐去,一边高声地喊冤不止。
“冤枉?本帅令尔诈败,尔倒好,居然真败了,不仅如此,就连张须陀之级也丢了,如此无能之辈,要来何用,推下去,砍了!”
李密似乎是铁了心要拿邴元真来立威了,根本不因其哭喊得凄厉而有丝毫的怜悯之心,一拍文案,已是毫不客气地指出了邴元真的几条大罪。
“大帅且慢。”
自打设计取了黎阳仓,又设谋坑杀了张须陀这个大隋战神,李密在瓦岗寨军中的地位已然高涨到了仅次于翟让之地步,他既是了怒,帐下诸将还真都不敢轻易出头为邴元真说情的,唯有徐世勣却是无太多的顾忌,紧着便从旁闪了出来。
“懋功可有甚要说的么?”
徐世勣年岁虽不大,可在瓦岗军中的地位却是极高,又是大军之副帅,他既是出了面,李密就算再不情愿,也自不好不给这么个面子。
“末将以为邴将军此战虽有指挥不当之过,然,忠心却是无二,念其多年之武勋,还请大帅从轻落。”
徐世勣与邴元真之间有旧交,往来颇密,又都属翟让之心腹亲信,自是不愿见到邴元真就这么耻辱地被斩杀当场,这便言语恳切地出言为其求情了一番。
“我军初战受挫,士气大受影响,怕不是一个指挥不当所能解释得过去的罢?”
李密虽是给了徐世勣面子,并未再严令拿人,可显然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邴元真一马。
“大帅明鉴,那裴仁基父子皆骁勇善战之人,更兼有齐郡军少将军张君武那等智谋之将为辅,实非等闲可比,末将不才,愿勉力一试,还请大帅恩准。”
徐世勣乃智勇双全之人,只一听,便知李密这等言语的目的何在,无非是要让他徐某人自请出战罢了,对此,徐世勣虽有些不满李密这等下作的挤兑之手段,可也不曾有所表露,仅仅只是面色凝重地自请了一句道。
“好,本帅给你一万精锐,明日一早,与敌战于关前,若能大胜,当记功!”
李密等的显然就是徐世勣这么个表态,这不,徐世勣的话音方才刚落,他便已有些个迫不及待地拍板定了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