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贾务本这等小人物,张君武根本就不看在眼中,本想着一刀劈了这厮,可转念一想,留下个人证也自无妨,这便将到了口边的主意给改了。
“诺!”
张君武的将令一下,自有几名军卒轰然应了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贾务本捆成了只大粽子。
“张恒,去,传本将之令:着各军校尉以上之将领即刻到中军大帐议事,不得有误!”
灭杀裴家父子只是夺取军权的第一步,后续手尾依旧轻忽不得,张君武素性谨慎,自然不会到此为止,一待贾务本被拿下,他紧着便又下了道命令。
“诺!”
一听张君武这般下令,张恒自是不敢稍有耽搁,紧着应了一声,领着数十名军卒,匆匆自去安排传令事宜不提。
“末将等参见张将军!”
早在击杀裴家父子之前,齐郡军便已全军摸黑冲进了中、左两营,抢占了各处要隘,将裴部将士全都死死地压在了各自的帐篷中,至于各部校尉以上的军官么,基本上都已被控制了起来,正因为此,张君武的命令一下,诸将们自是都到得不慢。
“好叫诸公得知,裴仁基父子伙同贾务本父子私下勾连瓦岗乱贼,欲取萧大人与张某之级为投名状,事败,已然伏诛,现有级在此,尔等且先细细看过!”
诸将们见礼方毕,张君武也自无甚寒暄之废话,一摆手,自有几名亲卫捧着托盘从旁站了出来,三个托盘上赫然是三颗死不瞑目的级。
“啊……”
“是裴将军!”
“这不可能罢?”
……
齐郡军将领们早都已知晓究竟是怎么回事,而裴部将领却是大多数都搞不清状况,这一见裴家父子的级赫然就在眼前,顿时便哄乱了起来。
“闭嘴,尔等这是欲附逆么,嗯?”
诸将们的喧哗方起,张君武倒是不曾有甚反应,然则萧怀静却是忍不住了,但见其猛拍了下文案,怒不可遏地便咆哮了一嗓子。
“……”
萧怀静一向待下苛刻,为人又死板固执,从来不讲情面,他这么一飙,诸将们顿时全都噤若寒蝉,场面骤然便冷了下来。
“诸公若是不信,现有人证物证在此,来啊,将贾务本带上来!”
灭掉裴仁基父子的根本目的在于掌控其部,而不是大开杀戒,正因为此,张君武自是很有耐心,并未因诸将们的质疑而动怒,挥手间,便已下了道命令。
“诺!”
张君武的命令一下,自有张恒紧着应了诺,招呼着帐前亲卫将兀自被五花大绑着的贾务本压进了大帐之中。
“贾务本,尔是如何与裴仁基密谋叛逆的?还不从实招来!”
张恒等人方才刚将贾务本摁跪在帐中,张君武便已用力一拍文案,声色俱厉地断喝了一句道。
“我说,我说……”
贾务本原就不是有胆识之人,先前预审时便已通盘招供过了,这会儿当着诸将的面,也自不敢有甚狡辩之心思,一边磕着头,一边絮絮叨叨地便将事情的由来详述了一番,直听得裴部将领们尽皆为之目瞪口呆不已。
“诸公若是不信,现有瓦岗逆贼李密之书信在此,有疑虑者,皆可上来一观。”
哪怕裴仁基父子已死,可要想顺利收服其部众依旧不是件简单的事儿,若是时间足够的话,大可以打散重编的方式来整顿,偏生眼下张君武最缺的就是时间,正因为此,他也自不得不费心费力地坐实裴仁基父子的罪名,以服诸将们之心。
“……”
尽管张君武都已将话说得很是透彻了,奈何裴部诸将们此际都正自担心会遭株连,自是都不敢轻举妄动,一时间偌大的帐篷中,竟是就此安静得有若鬼蜮一般,怕是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个分明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