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击,杀贼!”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蒲城中如何安排救火事宜,却说大火方才一起,早已率部埋伏在城南一里外的阿史那大奈、城西里许外的李仲文、城东处的王长谐几乎同时下达了突袭之令,各率两万余兵马呼啸着便杀向了喧闹不已的齐郡军三处大营,三箭齐之下,竟是准备将齐郡军连锅端了去。
“放箭!”
“给我射!”
“齐射!”
……
齐郡军三处大营中噪音纷杂,看似正处在一派大乱之中,可实际上么,那不过都只是假象而已,就在阿史那大奈等人策马撞开栅栏,冲进了大营之际,迎接他们的是一排排早已将弓拉得浑圆的弓箭手们,随着负责指挥的齐郡军将领一声令下,无数的雕羽箭铺天盖地地便向来袭之敌射了过去,当即便令三支夜袭部队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
“有埋伏,撤,快撤!”
阿史那大奈虽是一马当先地冲在夜袭部队的最前方,但却奇迹般地不曾中箭,只是其身后跟着的亲卫们却是第一时间就被射杀了大半,这一见情形不对,哪敢继续深入齐郡军大营,慌乱间一拧马,大呼小叫地便往营外逃了去。
“蟊贼,哪里走,留下命来!”
阿史那大奈倒是逃得麻利顺溜,只可惜他才刚从栅栏破口处冲将出来,就见罗士信已率六千骑兵从营门处杀出,势若奔雷般地便将阿史那大奈所部拦腰切成了两截,紧接着,无数的齐郡军步兵紧随着从栅栏破口处冲出,直杀得正处于混乱状态中的李家军夜袭部队死伤惨重不已。
“撤,快撤!”
就在阿史那大奈陷入被围攻的窘境之际,李仲文同样也没能讨好,尽管他不曾冲在夜袭部队的最前方,却不幸连中了三箭,虽说都不在要害处,可疼痛却是做不得假,心慌意乱之下,同样也不敢再往齐郡军的营地深处杀了去,而是紧着招呼手下将士赶紧撤退走人。
“想走,留下头来,儿郎们,杀贼啊!”
李仲文虽是反应神速,可惜程咬金早有准备,根本没打算让李仲文所部顺利撤离,只听其一声大吼中,已率部从营门中冲了出来,毫不客气地便将李仲文所部拦截在了栅栏的破口处,一通子狂杀下来,李仲文所部当即便被打得个落花流水。
“该死,这是圈套,快撤!”
王长谐官居李家军的右统军,但却并不以武勇著称,生性谨慎,哪怕是这等偷袭之夜战,他也不曾身先士卒,而是藏身于中军处,其先头部队固然是被齐郡军的弓箭手们射杀了大半,可王长谐本人却是毫未损,眼瞅着情形不对,他自不敢再战,狂呼一声,拧转马便要往尧山方才狂逃而去。
“狗贼,尔等中我家大将军之计也,休走,留下命来!”
王长谐方才刚调转马头,就见秦琼已率部打着火把沿着营地的外围疯狂冲来,只一个冲锋,便将已陷入混乱状态的王长谐所部冲得个七零八落。
“呜,呜呜,呜呜……”
李家军这帮将领打仗不见得有多行,可论及逃命的本事,那个顶个都是好手,最先逃出生天的乃是骑兵居多的阿史那大奈所部,只可惜他逃得虽快,可却还是没能顺利逃回尧山——就在离尧山大营还有十里之地处,只听一阵凄厉的号角声暴然而响中,近万支火把突然在其溃军前方亮了起来,一彪军不知何时早已在离其先锋不足一里之处严阵以待了,为一员大将正是齐郡军主将张君武。
“止步,全军止步!”
这一见前方突然冒出了一支如此规模的大军,个中骑兵居然有着八千之多,阿史那大奈顿时便慌了神,哪敢直接往前冲,忙不迭地扬声止住了手下溃军,奇怪的是齐郡军并未急着动攻击,就这么任由阿史那大奈收拢手下残部,不多会,纷杂的马蹄声、脚步声大作中,李仲文与王长谐也先后率残部赶了来,这一见前方有敌军拦路,同样也没敢再冲,与阿史那大奈所部残军合兵在了一起,可怜出击时的六万余大军到如今也就只剩下两万出头了,余者不是死了便是降了,要不然便是跑得不知去向了。
“张君武在此等候多时了,尔等下马投降者免死,顽抗者格杀无论,给尔等十息时间考虑,十、九、八……”
张君武之所以不急着动攻击,目的就一个,那便是要等其各路残军全都聚集在一起,也好来个一网打尽,而今见三路敌军残部皆已汇聚,自是不愿再多等了,这便运足了中气,扬声断喝了一嗓子,而后么,也没管对面的乱兵们是怎个反应,自顾自地便报起了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