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贼在那儿,杀上去,活捉李贼者,重重有赏!”
李轨的御林军兵力其实并不算少,哪怕有着谢安然所部的背叛,论及总兵力来说,其实并不在叛乱者之下,只可惜仓促应战之际,根本无法调集各处兵力,又怎能挡得住叛乱大军的强攻,这不,李轨方才走出寝宫呢,叛乱大军已杀到了寝宫门前的小广场上,都没等李轨站稳脚跟呢,眼尖的安兴贵便已兴奋奋地嚷嚷了一嗓子,率部便狂冲了起来,直杀得本就已力不能支的御林军节节败退不已。
“想杀朕,朕先杀了你,儿郎们,随朕杀贼啊!”
李轨不打算逃走,只因他很清楚自己已是众叛亲离,根本无处可逃,与此同时,他也不想投降,如今也就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轰轰烈烈地战死当场,正因为此,哪怕本身的武艺其实稀疏得很,他也不曾有丝毫的退意,但听其一声大吼,提刀便冲下了宫门前的台阶,疯狂地杀进了战团之中。
李轨这等勇悍的表现一出,还真就激起了御林军残部的拼命之勇气,一时间竟挡住了叛乱大军的狂攻,可惜彼此间的兵力实在太过悬殊了些,根本不是血勇之气所能弥补得了的,战不多时,御林军士兵越死越少,就连李贇这个御林军大将军也被谢统师斩杀当场,本就武艺不济的李轨自然是逃生无路,尽管拼力死战个不休,还是难逃被叛军乱刀分尸之下场,天方才刚亮,随着大凉太子李伯玉等李轨之家眷以及曹珍等诸多亲信皆被叛军一一生擒,整个姑臧城已彻底落入了叛军的掌控之中……
“混蛋,传令下去,再有敢乱传流言者,皆杀无赦!”
兰州城的城守府中,李懋正自狂乱地大着雷霆,不为别的,只因城中突然传出了李轨已被叛军杀死之流言,弄得军中上上下下皆是人心惶惶,偏偏接连派去姑臧的信使都是有去无回,李懋本人也不清楚流言到底是真还是假,可不管怎么说,他都不能坐视这等流言在这么疯传下去。
“报,禀大将军,关谨、关大将军、胡凝将军前来求见。”
就在李懋雷霆震怒之际,却见一名亲卫匆匆抢上了堂来,冲着李懋便是一躬身,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传!”
关谨乃是关羽的后裔,又是大凉国建国之元勋,同为大将军,他既是来求见,李懋尽管正在火头上,却也不能说不见,只能是不耐至极地吭哧了一声。
“诺!”
听得李懋有所吩咐,前来禀事的亲卫自是不敢怠慢了去,紧着应诺之余,匆匆便退下了堂去,不旋踵,便见一红脸一黑脸两名大将昂然从外头行了进来,红脸者即是关谨,黑脸者则是军中骁将胡凝。
“末将等参见大将军!”
尽管关谨的品阶与李懋相同,可一来李懋乃是李轨的亲弟弟,二来么,李懋又是军中主将,关谨自是不敢以同阶之礼相待,而是规规矩矩地便行了个参见之礼。
“免了,何事,说罢”
李懋的心情正自不爽得很,自是无心多言寒暄,语带不耐之意地便吭哧了一声。
“这……”
关谨并未言明来意,仅仅只是支吾了一声,似乎不愿当众言事。
“尔等全都退下!”
见得关谨这般谨慎之做派,李懋尽管不耐得很,可还是依着关谨的意思,挥手将随侍诸般人等全都屏退了开去。
“末将新得一蹊跷事物,特来献与大将军,请看!”
众人方才刚退下,关谨便即伸手入怀,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地向文案处靠了过去,话说到“请”字时,空着的右手突然抽出了腰间的横刀,只一挥,刀光便有若闪电般地掠过了李懋的脖颈之间。
“扑……”
李懋措不及防之下,连叫都来不及叫上一声,头便已被斩落,无头的身体猛然喷出了一大股的鲜血,溅得横梁、文案皆是斑斑点点的血迹。
“某等奉中华帝国天子讨贼,谁敢乱动者,灭九族!”
大堂本就是半敞开式的,退到了天井中的李懋之亲兵自是全都瞧见了关谨斩杀李懋的那一幕,惊恐之余,纷纷抽刀出鞘,便要冲上堂去,却不料胡凝早一步抽刀在手,屹立在堂口处,扬声便高呼了一嗓子,旋即便见城守府门外喊杀声大起中,关、胡二人的亲卫队纷纷冲进了衙门,一见及此,李懋手下亲卫们自是都不敢乱动,只僵持了片刻,也不知谁先带的头,兵刃落地声便就此响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