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景珍所部虽都已开始后撤,可其中军本部却依旧在原地压着阵脚,守军方才刚将卫啸的级钉在城门上方,立马便有一名眼尖的亲卫嚷嚷了一嗓子。
“咯咯……”
卫啸乃是董景珍的心腹爱将,其之战死本就已令董景珍伤痛不已了的,再一看其之级竟遭守军如此糟蹋,顿时气得牙关紧咬,只是眼下他根本没法奈何得了城头的守军,也就只能是重重地冷哼了一声了事……
“陛下,陛下。”
寅时一刻,夜早已深沉,安仁殿的寝宫中,操劳了一日的张君武早已沉浸在了梦乡之中,只是迷迷糊糊间,突然听到耳边有人在呼唤,猛然便惊醒了过来,双目一睁,入眼便见赵登高正自满面惶恐地站在床榻边。
“何事?”
任是谁在酣睡时被人吵醒过来,心情都不会太好,张君武也自不例外,只不过是靠着城府深,不曾怒而已,可问话里的寒意却已是浓烈得惊人。
“启奏陛下,杜相今日轮值,说是有紧急军情要面见陛下,老奴不敢耽搁,只能斗胆前来惊扰。”
这一听张君武的语气如此不善,赵登高忍不住便打了个哆嗦,哪敢有丝毫的迁延,紧着便将来意道了出来。
“嗯,爱妃且自休息,朕去去便回。”
一听有紧急军情,张君武的眉头立马便是一皱,看了眼同样被惊醒过来的王窈,伸手在其肩头上拍了拍,和煦地安抚了其一句之后,便即起了身,自有几名随侍的小宦官紧着便抢到了榻前,麻利无比地为张君武换上了龙袍,又亦步亦趋地簇拥着张君武一路往两仪殿赶了去。
“微臣叩见陛下!”
两仪殿的御书房中,杜如晦早已在内里等候多时了,这一见张君武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自不敢失了礼数,赶忙疾步抢上前去,规规矩矩地便是一个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罢,究竟出了何事?”
张君武心挂着军情,自是无心那些虚礼,也自不曾有甚寒暄之言,紧着便直奔了主题。
“回陛下的话,南梁大军突然大举进犯南阳,现有新野守将张恒告急文书在此,请陛下过目。”
见得张君武面色不对,杜如晦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迟疑,赶忙一抖手,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本折子,双手捧着,恭谨地递到了张君武的面前。
“哼,轩逸是做甚吃的,如此紧要之消息竟都不曾探知!”
一听南梁军大举出动,张君武的眉头当即便是一皱,紧着一伸手,便接过了杜如晦手中的折子,一目十行地过了一遍之后,脸色顿时便阴沉了下来。
“陛下,如今南阳空虚,新野城小,恐难挡南梁军之兵锋,今,事已急,还是须得先行谋划个退敌之良策方好。”
杜如晦与王诚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算好,然则在这等危机关头,他却并未行落井下石之事,而是紧着出言提醒道。
“义贞所部如今到何处了?”
尽管恼火于王诚所负责的情报体系之办事不力,然则张君武也没再就此多言罗唣,眉头微皱地沉吟了一下之后,紧着便问了一句道。
“回陛下的话,如今才刚至商洛。”
杜如晦在五名宰辅中兼管的就是兵部,对于军情自是并不陌生,这不,张君武的话音方才刚落,他便已给出了个肯定之答复。
“嗯……拟诏,着义贞所部加速赶往邓州,另,着孟武调五千兵马回援南阳,赵戈所部水师撤往上游,不可擅自与敌交战,再有,令秦琼明日一早调集步军四万、骑军一万以为第二波之增援。”
这一听程咬金所部才刚到商洛,张君武瞬间便判断出其所部已是来不及去救援新野了的,一想到张恒或许将战死新野,眼神不由地便是一黯,但却并未因此乱了分寸,只略一沉思,便即连下了数道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