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勣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依旧是一派公事公办状地连下了数道命令。
“末将遵命!”
徐世勣所给出的任务无疑极为的艰巨,然则孟武却无丝毫的惧色,昂然便应了诺。
“孙遥听令!”
见得孟武这般态度,徐世勣显然很是满意,但并未有甚表示,挥手示意孟武退下的同时,又点了孙遥的名。
“末将在!”
孙遥率部进抵伊阙关外都已近月之久了,却始终不曾捞到仗打,正自手痒得不行,这一听徐世勣总算是点到了自己的名,当即便来了精神。
“本督令尔率本部兵马从正面攻击龙山敌军,由特战营分队配合尔所部行动,与孟将军所部前后夹击郑东岩所部,务必在一日内拿下龙山顶之敌,孙将军可有甚困难么?”
在对待孙遥这位老资格的华军将领上,徐世勣明显客气了几分,于下令之际,采取的赫然是商榷之口吻。
“末将遵命!”
龙山正面皆是陡坡,虽谈不上飞鸟难渡,可要想攀岩直上,也断不是件容易之事,尤其是郑军早知晓华军有着特战队存在的情况下,夜袭成功的可能性实在高不到哪去,很显然,这么个任务并不比孟武那头轻松到哪去,然则孙遥却并未讲任何条件,干脆利落地便应承了下来。
“嗯,那就拜托孙将军了,郭孝恪听令。”
徐世勣很是客气地向孙遥致意了一下之后,这才接着点了郭孝恪的名。
“末将在!”
听到此处,郭孝恪其实已然猜到了自己所部的任务,无非就是正面强攻,以掩护孟、孙两部的分头进军罢了,这无疑是最苦的差使,心下里自是老大的不情愿,奈何三人中就属他官阶最低,资历也最浅,就算想反对都没好意思说出口来,只能是无奈地应了一声。
“本督令尔率本部兵马于明日辰时兵进伊阙关下,正面强攻,不惜一切代价,断不能给关中之敌有救援各处之机会,尔可都听清了?”
果然不出郭孝恪之所料,徐世勣真就打算让郭孝恪所部去担纲消耗战之重任。
“末将遵令!”
面对着这等注定要损兵折将无数的重任,郭孝恪除了苦笑之外,也自没啥可推脱处,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是躬身应诺了事。
“诸公对明日一战之安排可还有甚不明白之处么?若有,早些说,若是没有,那就散会,各自抓紧时间部署,谁若是误了战机,本督定斩不饶!”
该分析的都已是分析过了,该交代的也都已是说清楚了的,徐世勣自是懒得再多费唇舌,但见其一挥手,声色俱厉地叮嘱了众人一番之后,便即宣布了散会的命令。
“诺!”
徐世勣既是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诸将们就算心中别有想法,也自不敢有甚异议,齐齐应诺之余,便即就此各归本部去了……
“呜,呜呜,呜呜……”
瑞明二年三月二十一日,亦即清明节的前两日,(清明节按农历算,并无固定的日子,大体上是前一年冬至后的一百零六天。)辰时正牌,天色方才刚刚大亮,下了大半夜的蒙蒙细雨终于停了,太阳虽尚未升起,可阳光已在天边乍然而现,将雾气照得个七彩缤纷,鸟雀鸣唱,漫山遍野的鲜花含苞欲放,景致隽美而又祥和,当真令人心旷神怡,然则华军营地里突然响起的凄厉号角声却是猛地将这等美景生生敲成了碎片。
“咯吱吱……”
随着号角声的响起,华军大营紧闭着的两扇营门轰然洞开间,一队队甲士排着整齐的队伍,推着各式攻城器具从营里迤逦而出,不紧不慢地向龙门峡谷行将过去,旌旗招展间,煞气冲霄而起,直上九天!
“敌袭、敌袭……”
“吹号,快吹号!”
……
华军这么一大举出动,声势自是惊人已极,哪怕远在两里开外,伊阙关上的岗哨们也自不免被惊动了,刹那间,报警声、号角声便即响成了一片,偌大的关城中当即便是好一阵的大乱之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