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文仲明的枪速如此之快,李友亭当即便被吓得心脏都停跳了半拍,奈何双方距离已近,马速又快,此时想要拨马往边上逃了去都已来不及了,无奈之下,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地大吼了一声,同样拼尽全力地攻杀出了一枪,斜斜地架向文仲明的枪柄前端,显然是打算以巧劲卸开枪势,再设法借力打力上一把。
“铛!”
李友亭这一枪已是超水平挥了,赫然准确无误地架住了文仲明的枪势,只可惜他显然低估了文仲明的力量,哪怕用的是巧劲,奈何双方力量上的差距实在太大了些,只听一声脆响过后,李友亭手中的长马槊便已被震得横飞了开去,双手虎口更是被撕裂得鲜血狂喷不已。
“哎呀!”
剧疼袭来,李友亭忍不住便惨嚎了一嗓子,慌乱间一点马腹,便想着赶紧往斜刺里逃将开去。
“噗嗤!”
饶是李友亭的反应已然算是很快了的,可惜文仲明的枪势更快,这都还没等李友亭座下的战马开始转向呢,就见文仲明一个加力,手中的长马槊便已毫不客气地捅穿了李友亭的胸膛,再一振臂,就见李友亭的尸身已若破布般横飞了出去,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很快便被汹涌而来的华军骑兵生生踩成了一地的肉泥。
骑军,尤其是冲起来的骑军,对上了没有阵型掩护的步军,那就只有一个结果——单方面的屠杀,更别说双方的兵力还大体相当,在这等情形下,本就处于混乱中的李家军将士们根本没半点抵抗之力,很快便被杀得个七零八落,尸横遍野之下,大多数幸存者都老老实实地跪地举起了双手,少数敢于顽抗者,也很快便被华军骑兵绞杀一空,仅仅两刻钟不到一点的时间而已,李友亭所部五千兵马便已落得个全军覆没之下场,至于只有少数兵力把守的南关镇么,一见到华军大举而至,很快便开门出降了,至此,霍邑已彻底成了座孤城……
“儿郎们,不用担心,山上的贼军不过只是小股流寇而已,实不堪一击,拿出勇气来,让贼军好好瞧瞧我晋中儿郎之勇悍,跟我来,冲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就在李友亭所部彻底覆灭之际,段志玄已率领七千余士兵赶到了韩信岭下,急欲收复失地的急迫心思下,此獠不单没等李友亭所部从南关镇赶到,也不曾着人去查探一下岭上华军之虚实,一到了地头,匆匆整顿了下军伍,便即咆哮着下达了出击令。
“突击!”
“冲啊!”
……
段志玄手下这支部队一半是灵石县的守军,另一半则是今早勉强收拢来的散兵,说穿了就是一帮乌合之众,这不,喊得倒是山响,可在冲锋之际,明显透着股迟疑之意味。
“都别急,将贼子放近了再打!”
这一见段志玄所部连个冲锋都冲不出气势,陈明振的嘴角不由地便是一撇,浑不在意地便下了道将令。
韩信岭最高处海拔一千多米,地势险峻无比,根本无路可通行,真正具有军事价值的其实就是靠近大道的一小段山脊而已,海拔其实并不算太高,约莫四百米上下,坡面适中,既不算太过陡峭,也远谈不上平坦,尽管有路可通行,可攀爬起来却也并不轻松,段志玄所部从山脚下开始冲锋,足足花了一刻多钟的时间,也不过才到半山腰处而已,原先本还有着那么一点的气势,到了此时,早已荡然无存了去,有的只是如牛般的气喘吁吁。
“冲,接着冲,不许停!”
眼瞅着手下将士们尽皆懈怠不已,段志玄登时便怒了,一边用刀鞘胡乱地抽击着迟疑不前的兵丁,一边厉声咆哮着。
“檑木滚石准备,给我投!”
见得自家主将了飙,李家军将士们不得不打叠起精神,狂呼乱叫地往山岭上冲了去,待得冲到了离山顶只有五十余步之距时,却见陈明振已猛然从一块巨石后头站直了起来,挥手间,便已声线高亢地下了道将令。
“呼呼……嘭、嘭……”
随着陈明振一声令下,山岭上呼啦啦地便站出了千余将士,齐声呼喝中,将段志玄原本准备用来对付华军的檑木滚石可着劲地往下乱砸不已,轰隆声大作间,正自足狂冲的李家军前锋顿时便被打得个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