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李元吉嚎叫得凄惨无比,然则张君武却根本不曾理会,双臂一沉,便已将李元吉挑离了马背,再一甩,就见李元吉已是扎手扎脚地飞上了半空,而后又重重地砸在了地上,被冲将上来的众华军骑兵乱蹄一踩,很快便没了人形!
“突击,突击!”
三名李家军大将皆已惨死,可紧随三员大将冲来的李家军骑兵却已是赶到了近前,张君武自是不敢大意了去,一摆长马槊,奋力便冲进了乱军之中,所过处,挡者无不披靡,枪下竟是无一合之地。
李家军的骑兵本来就不甚精锐,又是长途急赶而来的,无论体力还是精力都明显不在状态,跟华军的陇右铁骑浑然不在一个档次上,两下对冲的结果么,自然不会有甚意外,死伤累累之下,李家军骑军就此陷入了崩溃状态之中,无数的乱兵四下狂逃不已。
“放箭,快放箭!”
华军中路骑军虽是顺利击溃了李家军骑兵,可冲刺的速度却是不免因此慢了下来,进度上明显落后了两翼一大截,而此时,罗、程两部兵马早已冲到了离兀自乱成一团的李家军阵不远处了,一见及此,临时接掌帅印的李神通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咆哮着便大吼了起来。
“嗖、嗖、嗖……”
李神通倒是喊得很是及时,奈何命令的传达却需要时间,正因为此,两翼的弓箭手实际上都是各自为战的,仓促间根本来不及协调,如此一来,所射出的箭雨之密度也就难有个保证,尽管也射杀了数十名冲在最前沿的华军骑兵,可根本无法拦阻住规模庞大的陇右铁骑之冲锋。
“轰……”
狂飙突进的华军两翼铁骑以无可阻挡之势先后撞进了李家军阵之中,顿时便暴出了一阵惊天巨响,无数的李家军弓箭手被汹涌而来的战马撞得向后倒飞了开去,紧随其后的盾刀手也同样难以幸免,战事方才一开打,李家军十几万大军便已彻底乱成了一团,左右两翼迅速便如山倒般崩溃了开去,无数的乱兵互相践踏之下,一时间也不知有多少士兵惨死当场。
“撤,快撤!”
根本用不着去看,只一听两翼传来的惨嚎声,李神通便知己方败局已定,趁着华军中路骑军尚未冲到的档口,李神通紧着丢下了道命令,而后也不管手下将士的死活,一拧马,领着百余亲卫队便往南面狂逃了去。
“跪地者免死,顽抗者杀无赦!”
主帅李元吉战死,副帅李神通又逃了,这等情形下,又有谁肯留下来送死的,这都还没等张君武率军杀到呢,李家军的中路也已是彻底崩溃了去,一见及此,张君武自是不会错过这等痛打落水狗之良机,咆哮着便率部冲进了乱军之中,一通子大杀下来,李家军将士无不为之胆寒,跪地求饶者自不在少数。
“传令下去:各部分散追击,务必确保全歼贼军!”
一个冲锋杀穿了乱军之后,张君武并未再亲自冲杀,而是领着手下两千余羽林军近卫停在了战场外侧,着令陇右铁骑分散追击残敌,不给李家军留下丝毫重整旗鼓之机会。
祁县周边都是平原,眼下时值盛夏,田地里的稻谷早已收割过了,四下里一派空旷,在这等地形下,步兵就算再怎么逃,也无法甩脱骑军的追杀,可怜李家军将士本来就是疲兵,值此战败之际,战不能,逃也不能,除了跪地求饶之外,也自没旁的路好走了,前后不过半个多时辰而已,李家军十五万大军就此烟消云散了去,也就只有李神通仗着马快,领着百余近卫逃进了太行山中,算是暂时躲过了杀身之祸。
“微臣叩见陛下!”
张堡本来还准备集结兵马出城夹击李家军的,却不曾想兵马都还没完全集结完毕呢,李家军便已玩完了去,面对着这等酣畅淋漓的大胜,张堡的心情自不免为之激荡不已,一率部冲出了城,便即策马赶到了张君武的身前,一个滚鞍下了马背,激动万分地便跪在了地上。
“友功辛苦了,此番大胜贼军,爱卿当记功!”
张堡的能力虽只是一般而已,可却是绝对忠心之人,对这等老臣,张君武自是体恤得很,一翻身便下了马背,很是和煦地伸手将其搀扶了起来。
“陛下如此隆恩,微臣,微臣……”
见得张君武如此厚待自己,张堡的双眼立马便泛红了起来,言语哽咽地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友功不必如此,朕还须得即刻回师太原,朕的后背交由爱卿把守了,此战拿下的诸多战俘也自由卿所部负责看管,另,卿回城后,着即将李仲文等逆贼斩示众,以儆效尤,朕就不审了。”
此役虽是全歼了李元吉所部,可李唐依旧未灭,更有突厥大军将至,张君武也自不敢在祁县多逗留,紧着便将善后事宜全都交代给了张堡。
“陛下放心,微臣知道该如何做的。”
这一听张君武如此慎重嘱咐,张堡自是不敢掉以轻心了去,忙不迭地便做出了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