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盾刀手下去补刀,不留活口!”
瓮城中无遮无挡,近两千突厥骑兵既无处可逃,也无处可躲,在华军将士居高临下的攻击下,很快便杀得死伤狼藉不已,不少突厥骑兵都已跪地求饶了,华军也自不曾有丝毫的留手,箭雨始终没见个消停的时候,两刻钟过后,偌大的瓮城中除了些惊马在长嘶乱窜外,再也没见到一名还能站着的突厥骑兵,人马的尸体层层叠叠地垒在了一起,血流漂杵,血腥气浓得令人反胃,整个场景有若人间地狱一般恐怖,然则魏涛却根本不曾有丝毫的动容,挥手间便已冷酷至极地下了绝杀之命令。
“报,禀将军,突厥进城之骑兵皆已毙命当场,我部折损十人,皆因敌箭射所致。”
饶是华军将士们大多都是尸山血海里滚打出来之辈,可值此血腥无比之场面,还是有不少奉命前去补刀的士兵为之大呕不已,当然了,反胃归反胃,众华军将士们的手下却是没半点的客气可言,不管是遇到装死的还是受伤倒地不起的突厥伤兵,都是兜头一刀,拢共也就只花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便已完成了补刀之任务。
“传令下去,将所有贼军的人马之尸体全都给本将丢下关城去!”
尽管大胜了一场,然则魏涛的脸上却并无甚喜色,概因他很清楚这只不过是打了突厥人一个措手不及罢了,要想将突厥大军拖在雁门关,仅仅只胜这么一场根本不够看,为进一步激怒突厥人,魏涛无情地又下了道冷酷之命令。
“扑通、扑通……”
随着魏涛这么道命令之下达,关中守军将士们立马便忙乎开了,将一具具血淋淋的人马之尸体抬上了城头,胡乱地往城外丢了去,很快便在关城下方堆起了一座尸山,这等情形一出,谷道中的突厥将士登时便全都被激怒了,咒骂声此起彼伏地响成了一片,然则华军将士们根本不加理会,没旁的,绝大多数华军将士根本就听不懂突厥语,再说了,彼此本就是死敌,就算听得懂,华军将士们也自不会放在心上。
“后撤三里安营!”
执失思力之所以一直在谷道中按兵不动,倒不是准备攻城,而是暗自希颐被骗进了城中的先锋骑军能创造出奇迹来,很可惜,这么个愿望没有丝毫意外地落到了空处,望着关城下那堆血淋淋的尸体,执失思力登时便被气得直打哆嗦,双手的指甲都因用力握拳而将手心扎破了,可纵使如此,他也不曾因怒攻城,尽管怒气冲天,可到底还是强忍了下来,率部就此退出了谷道,在远离关城所在的平原上立下了营垒,以等候突厥主力大军的赶来。
“此将谨慎,实劲敌也,今夜之原定夜袭断不可为,改为执行疲敌之策。”
消灭了被骗进了关中的突厥骑军之后,魏涛便一直在城头观察执失思力其人,待得见其毫不犹豫地便率部后撤安营,魏涛便知自己遇到劲敌了,默默地思索了片刻,而后方才谨慎地调整了下预定之作战计划。
“诺!”
魏涛乃是守关主将,他既是有令,众将们自不会有甚异议,齐齐应诺之余,紧着便各归了本部,就今夜之计划变更张罗去了……
“诸位,我军新败,贼军今夜必会趁势前来劫营!”
还真就让魏涛料对了,待得大军安下了营垒,执失思力紧着便将各军将领召到了中军大帐中,见礼一毕,紧着便下了个判断。
“嗡……”
一听执失思力这般说法,帐下诸将立马便全都轰然了起来,骂娘的有之,闹着要请战的也有之,更有甚者竟是已抽刀在手,狂嚷着要报仇雪恨,一时间满大帐里哄闹得就有若菜市场一般。
“南蛮欺人太甚,某断不能容之,吾意已决,今夜将救救急,趁势反取关城,古里靺摩,本将令尔率三千兵马伏于谷口外左侧一里半处,阿史那达柯,尔也率三千骑藏于谷口外右侧一里半处,敌若出谷,先不攻,待得大营火起之后,古里靺摩率部封死谷口,不给敌逃窜之机会,阿史那达柯则率部直奔关城,趁敌兵力空虚,一举抢下城门,思希其咄率本部兵马藏于大营右侧,颠吉所部藏于大营左侧,某自率中军藏于后营,待得敌大举杀入营中,点火为号,各部一体杀出,务求一战破贼,尔等可都听清了么,嗯?”
执失思力乃是突厥名将,不单精通汉文,对汉家的兵书策略也自熟稔得很,既已识破了华军夜袭之打算,作出针对性的部署于他而论,当真算不得甚太难之事。
“末将等谨遵大俟斤(俟斤,意为部落酋长或是统领)之令!”
执失思力在军中素有威望,诸将们对其之能自是不会有甚怀疑,齐齐应诺之际,都在摩拳擦掌地要给华军来上个血的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