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报马这么一嚷嚷,徐渺这才惊觉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了,赶忙掩饰地假咳了两声,故作从容状地下了道命令,旋即便紧着往府门外行了去。
“徐大人,不好了,北峰、五指山上也都先后燃起了大火!”
徐渺方才刚赶到城头,脚跟都尚未站稳了,就见一身甲胄整齐的县尉刘绍封已紧着迎上了前来,面色惶急地出言禀报道。
“啊,什么?这、这、这……”
徐渺本就胆子不大,先前之所以还能撑得住一县之尊的架子,只不过是因着以为袁家岭遇袭可能只是个误会,可此际一听北峰、五指山也起了大火,登时便被吓得个浑身哆嗦不已,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能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徐大人,袁家岭乃我秭归城之屏障,倘若有失,后果不堪设想啊,大人,还请您下令,末将愿率部拼死前去增援。”
这一见徐渺惊慌若此,刘绍封登时便急了,赶忙出言自请了一番。
“增援?好,啊,不,贼军势大难挡,秭归守不住了,来啊,传某之令,撤,快,全都撤向夷陵!”
徐渺根本就没有与城共存亡的决心,也不以为己方那么点孱弱的兵力会是华军的对手,他想的只是如何保住自家小命,哪管三处军寨里的将士之死活,这一回过了神来,紧着便下了撤退之令,而后么,也没管刘绍封是怎个表情,一旋身,扭头便往城下逃了去,他这么一逃不打紧,城头上聚集着的南梁军将士们也都没了坚守的勇气,呼啦啦地便全都跟着蹿下了城头。
“唉……”
尽管早就知道徐渺懦弱,可真见得其如此不顾大义地便这么逃了,刘绍封还是不免出了一声哀叹,但却并未跟着乱兵们一起逃走,而是满脸寂寥之色地盘坐在了空无一人的城头上……
“轰、轰、轰……”
辰时三刻,太阳刚从山尖处跃起,一阵隆隆的马蹄声暴响中,一彪骑军已从袁家岭上直冲了下来,飞快地直抵城下,但却并未靠得过近,在离城一里左右便即停了下来,很快,随着号角声的暴然而响中,一支大军有若潮水般从袁家岭上直泄而下,急速地便赶到了城外,在骑军的掩护下,飞速地列好了攻击阵型。
“传令:着侦骑营派些人去城下哨探一番!”
秭归乃是挡在夷陵前头的最后一座县城,拿下了此城,便已算是完成了陛下交代的兵进夷陵之战略目标,对此,肖正南自是重视得很,在昨夜一得知华军特战队已然拿下北峰军寨后,便即连夜率一万五千先锋大军出,一路向秭归城急赶而来,待得列阵已毕,见城头上虽是旌旗招展,可明显没见人影,肖正南的眉头不由地便是微微一皱,也自没敢就这么动强攻,略一沉吟之下,紧着便下了道将令,旋即便听号角声暴响中,数十名游骑呼啸着冲出了本阵,径直往城下冲了去。
“咯吱吱……”
就在华军侦骑们方才刚刚冲近城下之际,两扇紧闭着的城门却突然被人从内里推了开来,登时便令华军侦骑们都自不免为之神经一紧,以为是城中守军出击了,可再定睛一看,却又全都松懈了下来,此无他,概因出城的根本不是守军,而是一名甲胄整齐的南梁军将领手持着白旗,领着一大帮城中乡绅之类的人物从城内迤逦而出,明摆着便是请降之架势。
“末将秭归县尉刘绍封率城中百姓前来请降,还望大将军能善待我秭归百姓。”
那一身整齐甲胄的南梁军将领正是刘绍封,他才刚出城不多久,就被华军侦骑引导到了中军处,待得见着了肖正南,也自没甚含糊,紧着便道明了来意。
“刘大人请放心,我帝国律法森严,上至各级将领,下至普通一兵,有敢扰民者,皆杀无赦!”
尽管并不以为秭归城能挡得住华军之兵锋,可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肖正南自是乐得给出个庄严的承诺,当即便令刘绍封以及跟在其后的几名乡绅代表全都为之欣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