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朕旨意,都稳住了,不要乱,有敢妄动者,皆斩!”
这一见战事未起,下头的将士们便已未战先怯,王世充登时便是一阵火大,黑着脸便下了道死命令,旋即便见郑军各级将领纷纷怒喝,总算是勉强压制住了众兵丁们的慌乱。
“全军听令,再往前移一百步!”
眼瞅着对面的郑军将领拼命弹压军阵里的骚动,张君武的嘴角边登时便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狞笑,也没等全军站稳脚跟,紧着又是一道命令传达了下去。
“隆、隆、隆……”
大军平移可不是件简单之事,协调一旦不到位,整个阵型便有垮塌之危,换成旁的军队,那是断然不敢一移再移的,可华军却是不同,严格训练出来的主力部队早就习惯了令行禁止,正步齐步走本就是日常训练的常规科目,纵使是在战时,也同样不会造成整体阵型失衡,此番再度前移之际,虽不曾再呼喝战号,可光是那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便已令郑军上下全都为之脸色煞白不已……
“将军快看,贼军真的出动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张君武率十万大军如何威逼王世充所部,却说尉迟恭率两万五千兵马一冲出了右营,便即急若星火般地直奔新安,尽管是绕城而过,可因着从渑池到新安皆是一马平川之地,大军前冲的速度自是极快,仅仅只两刻钟不到的时间而已,便已从渑池南面一里开外疾驰而过,这等动静是如此之大,自是瞒不过城头守军之观察。
“哈哈……来得好,快,扯起风筝!”
陈智略就站在城头上,这一听身旁的亲卫惊呼了起来,紧着便循声望了过去,果然现华军漫山遍野地汹涌而来,登时便来了精神,哈哈大笑着便下达了道命令,旋即便见几名城头守军飞快地取来了三只硕大的风筝,迎风抖动着,不多会,两只红色的蝴蝶风筝以及一只草绿色的蜈蚣风筝便已从城头上升了起来,扶摇着直上半空。
“报,禀大将军,渑池方向已升起了两红一绿之风筝!”
从渑池通往新安的大道上,单雄信正自领兵向新安急进,突然见一名报马匆匆赶到,一个干脆利落的滚鞍下了马背,紧着便禀报了一句道。
“好,传令下去,全军集结,当道列阵,备战,备战!”
一听风筝已然升起,单雄信的眼神猛然便是一亮,也自不敢稍有耽搁,紧着便下了道命令,旋即便听号角声震天狂响中,四万五千余郑军将士齐齐转向西面,飞快地以中军为基准,展开了个防御阵型。
“打开城门!”
风筝升起之后,渑池城头的守军也自不曾歇着,很快便有几名将士抬来了几子香炉等物,又燃上了一支清香,时间就在清香一明一暗中飞快地流逝着,终于,燃着的香火最后一亮之下,随着一股浓烟腾起,香灭了,一见及此,陈智略的瞳孔猛地便是一缩,一边转身飞快地冲下城头,一边声嘶力竭地便大吼了一嗓子。
“咯吱吱……”
随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响中,紧闭着的渑池东门已被守军将士们从内里推了开来,旋即便见陈智略一马当先地冲出了城门洞,率两万大军沿着大道一路向东急冲而去……
“报,禀将军,贼将单雄信率四万五千兵力正在前方四里处当道列阵,请将军明示!”
华军素来重视情报之收集,无论是在行军还是追击时,都不会忘了派出大量的侦骑侦查四方,毫无疑问,单雄信所部的列阵备战自是瞒不过华军游骑之侦查,自有一名报马紧着便将敌情报到了尉迟恭处。
“再探!”
早在领兵出征之前,尉迟恭便已知单雄信所部必然有备,此际听得郑军已然完成了列阵准备,也自不觉得有甚奇怪,一挥手,将侦骑打了开去之余,毫无顾忌地挥军依旧向前狂冲不已。
“传令下去,弓箭手准备,敌若敢冲阵,就给本将往死里射!”
尽管已然瞅见了大道西面烟尘滚滚而来,然则单雄信却并无一丝一毫的惧色,但见其一挥手,已是声线阴冷地下了道将令,旋即便听号角声暴响不已中,排列在大军最前方的近万弓箭手纷纷将弓拉得浑圆,与此同时,整齐排列在阵前的四十余部弩车也自做好了射击之准备,就等着华军自己送上门来了……